声明:本书为奇书网(QiSuWang.com)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------------ 第 一 章 九转续命丹 “绝望峰”,绝望峰乃是江西武夷山群峰之一,其名毫不逊于武夷山,甚至更胜一等之势。 至于绝望峰因何唤为绝望峰,这其中,当地居民线延不息地流传一段让人凄心,赚人眼泪之哀怨故事。 当年,唐明皇自杨吨妃香清玉殒于马嵬坡之后,整日思念,悠悠忽忽,足足让他尝尽生离死别之苦。 一日,唐明皇得知一道士俱有通灵之能,能懂招魂引鬼之术,便命此道士替他招寻杨贵纪灵魂。 当道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,始将杨贵妃灵魂从海外仙山招回之际。贵妃腾云驾雾飞来,回头下望尘世凡间,不见长安京都,只见沙尘、烟遍地,怎能寻得心爱唐明皇。 道士为帮她开道,不惜咬破指尖放血甩天,一连三昼夜抗争不休,终因天命难违而失败,竟连性命都赔上,杨贵妃只好含恨而去。 一段往事,勾起回忆无限,世人为纪念道士忠诚,总不忘到此绝望峰祭悼其亡魂,且悼念贵妃明皇撼天地、泣鬼神之动人故事。 是以,绝望峰一时传为仅地。多少英雄美人、文人墨客,总想上得绝望峰,除了凭吊,更想瞧瞧它真正庐山真面目。 天向晚,岚气渐重,一袭清冷寂然笼罩整座绝望峰。 离此峰不远处,有一匹良驹独立而遗世,昂然而翘首,正好静静的用冷眼神,注视着前方。 前方五六丈之远,一株高龄老松耸天矗立,树下有一老头,双手大开,双脚亦同,紧抱树干,且似沈沈入睡,直若猴狲般体态,倒让人莞尔发笑。 只要曾涉身江湖之人,见此老人睡姿,必定立时肃然起敬,道声:“八苦老人!” 当年武林大对决,八苦老人轻易打垮少林、败武当,一式八苦修罗掌,让各路精英佩服得五体投地,甚至丐帮也只有自叹弗如! 那年,八苦老人轻轻松松地跃上武林盟主宝座,天下无人敢吭一声。 轻轻地,良骄轻嗤,彷佛似在警示什么? 久久,嗤声仍不断。 蓦地── 良骄已见着一位脸孔善良年轻人,步履踉跄,颠簸于蜿蜒山路上,看来似是受伤,亦或饱受饥苦。 跌撞中,他一步步逼近,就快距老人只十来步之近。马匹略为急躁,原先轻嗤已换成嘶叫,前蹄为之人立而起。 年轻人好不容易爬上这绝望峰,猝见这马匹有如惊弓之鸟模样,他倒无动于衷的摇摇头,不理不睬,径自前往那边山崖。 “唉!小竟我真是山穷水尽!” 他感慨万千的自言自,想到伤心处,悲从中来,不胜唏嘘。 “年纪轻轻,万事不顺,无父何怙,无母何恃,自幼流离,人间凄苦早尝尽……” 他再次凝视如梦魇般苍穹,一副感伤:“世事多牵绊,流浪十余载,早已厌倦流浪的生活,倒不如……” 他的嘴角淡淡泛起一丝苍凉笑意:“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管世事如何,我已觉生不如死,还如一死百了,来得干净俐落,不受羁绊。” 虽然,他有几分感伤,仍不忘自嘲:“反正,歹活不如早死,早死还可以早超生,要是下辈子搞对门路,再活吧?” 小竟只不过十六、七岁,却是一副颓丧老人模样,有气无力说完此话,已径自爬上崖尖最高处,想着多高几尺,多几分死的机会。 他往前俯探,深渊不见底,地点十分理想。该用何种姿势下坠较舒服呢?或许来段空中飞人吧? 古松下的八苦老人是张开眼皮眨了几下,觉得没啥味道似的,随即又闭上眼皮,兀自回归元神,对于死亡,他似乎看多了。 小竟一直没发现树干上还粘有别人,他只想死得舒服些。 但觉一例冷风吹来,身不由己地起了疙瘩,他轻轻抓紧衣襟,想避开冷风灌胸,死了也较温暖些吧? “人生狼狈,一如小竟……唉!”他环顾四周苍茫,若有所失:“这一回真的要乘风归去……希望找到杨贵妃,当他一个唐明皇……” 说完,他猛咬牙,有若跳般冲跃而起,当真坠往万丈深渊! 越坠越快,啸风贯正生疼,他不禁释然发笑:“这次真的玩真的了,死亡是什么滋味?……” 他竟然领略驭风归去之快感,脸上洋溢一抹难以解-之得意神色,笑意渐浓,随着坠速流窜,死亡感觉迫向心坎…… ------------ 第 二 章 落霞山庄 冷家三胞胎姐妹中,项尚飞那颗心早就不知不觉地偏向珠儿,只因珠儿纯真、善良,毫无心机,天真灿烂笑容中,永远不失走子情怀。 反观冷翠儿、冷真儿,和珠儿相较之下,虽同为十六寸龄,她-灵秀面容上,总抹着一股恨意、杀气,和永不知足的争权夺利。 沦为江湖中人过久,早已失落了那份绝尘、脱俗之气质,更毋须谈论良善、天真、可爱了。 “老天真会安排,让冷家姐妹中,两人武艺高超,却独留珠儿远离险恶江湖事,该是对珠儿情有独钟了……” 项尚飞感慨地这么想。 蓦地── 一声轻咳声传来。 划破了一室的静寂。 珠儿急忙瞧向床头,急道:“他醒了!醒了呢!”边说边叫,自动而忘情抓扯项尚飞衣袖,要他赶快过来瞧瞧。 项尚飞微微颔首,轻轻失起已昏睡很久的年轻人,拍着他肩背。 “你还好吧?” 小竟悠悠张开眼睛,一脸茫然:“这是哪里?……天堂?……”还发现天堂有美女──珠儿身影。 “不,不是天堂!”珠儿这么说:“你在我家。” “我还活着?……” “你活的比谁都好!”项尚飞淡笑地说。 “还活着?” 小竟猛咬舌头,会疼,急急又说:“糟了,砸破人家屋顶,我怎么赔?” 瞧往屋顶,竟然没破,他却明明印象深刻:“怎会?”他莫名不解。 项尚飞瞧他醒来,不担心自己伤势,竟然担心没钱赔人,着实想法搞怪,一时也觉得好笑而呵呵笑起来。 珠儿倒也天真跟他往屋顶瞧,莫名憋问:“你要赔什么?” “屋顶没破啊……” “不是这一间。” 珠儿不禁瞧向飞哥:“屋顶破了?要他赔吗?……” 项尚飞淡笑:“放心,只是一小洞,我赔了,是街上客栈的屋顶,已经没事了。” “那就好。”珠儿高兴转向小竟:“不必担心,没事了。” “呃……”小竟喃喃自语:“真的没事了?……” 随即转向项尚飞,感激地又说道:“多谢你替我赔了钱……日后……我会还给你的……” “一点小钱,不足挂齿,你好好养伤便是。” 项尚飞淡一笑,又道:“不知你如何称呼?” “我?……我叫小竟,小小世界的小,竟然的竟,不知你是?……” “我叫项尚飞,项羽的项,尚礼仪的尚,飞天的飞。” 项尚飞说完,又指着珠儿道:“她叫珠儿,陶尽门的三小姐。” “珠儿?……”小竟茫然注视这美女。 珠儿稍窘颔首为礼,露着一抹嫣红笑意:“你要紧吗?” 小竟干声想说什么,随又摇头表示不要紧,伸手抚向额际伤口,感触良多:“看来我真是死辰未到,天庭不要,阎王不收,竟然还留在人间?……” 他不禁有点相信八苦老人所说的奇迹了。 可是,不死,又能如何?奇迹大概只能凭添凄惨困境罢了。 “怎么老是逢……贵人相助?”小竟自嘲地说。原本想说:“怎么老是遇到管闲事的人。”临时不想伤人,始改了口。 项尚飞见他表情,已觉不对,道:“你说,老是遇贵人,难不成,在我伸出援手救你之前,还有人救过你吗?” “有一个……”小竟点头。 “那人是谁?” “一个老头……在崖顶……” “他可有名号?” “说是说了,一时也想不起来……”小竟瞧他似非常关心,始勉强回忆,说道: “好像是什么八……什么八苦老人。” “八苦老人?” 这话就像万手炸药爆裂,炸得项尚飞差点脑震荡。 小竟反被其失魂落魄模样惊着:“你认得他?……” “你是说八个‘苦’的八苦老人?” 项尚飞目光移动于珠儿及小竟之间,最后仍落于小竟的脸上:“你说……他曾经救过你?” “嗯!” “他……怎么救你?” “把我吸起来,然后我又自动跳下来。”小竟但觉他似乎牵连八苦老人,不知该不该说的更清楚。 “他既然救你,为何又让你跳下来?” ------------ 第 三 章 丐帮小帮主 司徒修剑端坐稳如泰山,抓起茶杯似想打出。 蓦地,人影闪动,只见两道电也似蓝光疾射过来,干净俐落立于雅居中央。 随着二道身影掠来,顿时泛出两道似乎是-子及黄玫瑰香气,敢情还是个女的。 司徒修剑深深吸口气,似笑非笑道:“就凭这两种香气,毋须开口,我已知你俩是谁。该是冷家姐妹,冷翠儿、冷真儿吧!” 话方说出,立于现场的两位面罩蓝妙少女顿感惊宅。 但冷翠儿立即扯下面纱,露出姣白容貌,嘴角一抹冷笑:“既然庄主已猜知我们身分,那么,我就开门见山讲白了。” 冷真儿,揪下面纱,声音冷冰冰的:“据闻,八苦老人将他毕生精华‘八苦修罗掌’,抄腾成本,将它藏于芙蓉荡千万只老鼠肚子之中,这事你该知道吧?” 司徒修剑含笑:“此乃江湖大盛事,老夫岂有不知之理?” “知道即好办事!” 冷翠儿娥眉一挑,深邃双眸化成明月般皎亮,盯着司徒修剑又道:“陶尽门有意和落霞山庄联盟,共同夺取八苦修罗掌,不知庄主意下如何?” “联盟!”司徒修剑稍惊诧:“是你意思,还是你爹的意思?” 冷翠儿道:“我的意思就是我爹的意思,两者同样有效。” “喔?你倒是越来越能干了?” 司徒修剑冷笑着又道:“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爹吧!如此重大事情,我怎敢一口答应你,要是将来你爹反悔,落霞山庄可丢不起这个脸。” “我说过,我就是代表我爹!”冷翠儿硬要对方接受:“你不敢?” “就算是吧!” “我看你是故意为难我们姐妹吧!”冷真儿斥道。 “老夫可没这个胆子!”司徒修剑道:“此事不必再谈,你俩可以走了吧?” 冷翠儿冷笑:“要走可以,但也许你们不晓得,凡是我们姐妹经过之地,必然会留下痕迹的!” 话未说完,两道轻影突然掠动,竟然展开破坏攻势。 “让我来!” 苗若烟长剑一抖,欺身入阵,想领教久闻不见的冷家姐妹。 只见,冷家姐妹联合施展“恨满西风”绝招,一时人影窜天入地,随又旋如陀螺,两把薄刀如日月光华,啸风阵阵,威力非同小可。 苗若烟则靠轻功游掠于刀阵之中,一时虽未攻破对方,却也困住两人可能施行之破坏。相较三数招之后,顿感两女功力果然不俗,得小心应付为是。 三人缠战,但见刀光剑影,颇为激烈。 “来一招‘闲云掠雾’吧!” 司徒修剑仔细看着女徒出招,似较急躁,于是点她一下,藉此柔以云雾的招式克那刚强攻势。 苗若烟闻言,顿有所悟,当下改变攻势,甚至放缓速度。 如此一来,冷家姐妹那以快制快之招一时受到阻碍,就像陀螺掉入了粘泥中,越滚越施展不开。 “可恶,要我开杀戒吗!” 冷真儿动怒,攻势顿变,利刀化成强弩般猛刺苗若烟左胁,冷翠儿却将招式迫紧,使得一时情况危急,猝见司徒善武及无醉、无赦两人欺身却攻。 冷翠儿但见三人逼来,自己准吃力不讨好,始迫退苗若烟,冷声喝道:“今天暂且到此,他日再来领教!” 话方说完,和妹妹默英十足,倒掠窍口,逃之夭夭。 “不要追了!” 司徒修剑儿喝住四人,淡淡一笑,又道:“不必跟小孩计较,照你们分配工作进行,还有,多派人手防范,免得陶尽门又摸来。” 司徒善武及二名徒弟自是不敢抗命,纷纷应是。 在谈过细节之后,四人已各自分开办事去了。 司徒修剑静坐良久,思考种种事情,随后,他露出几许笑意:“该去看一看小竟的状况了……” 他认为,要是刚才小竟在场的话,说不定一掌即打得冷家姐妹落-而逃,何等的威风呢? 他很快转身,前往东厢院找那管家老陈。 人尚未到,老陈已快步迎来,拱手直唤庄主好。 “喔……你手脚倒是不慢?”司徒修剑淡笑着:“小竟呢?可有听话?” “他在浇花……”老陈直指厢房前一丛翠竹,小竟正认真挑水浇淋:“属下已带他熟悉山庄的一切,他很听话,工作也非常的认真。” ------------ 第 四 章 金兰 小竟心里高兴,于是左顾右盼的,想立即找个可避风避雨的好地方。 然而,放眼过去,湖边除了青青杨柳,再也找不出可躲雨之处。 他目光落向湖面,搜寻着湖面,画舫早已散尽,想借来躲雨都不可得了。 只见,他一脸的焦切! 小被瞄着他,捉笑道:“怎么?找不到地方?桥底怎么样?” “桥底?”小竟认为,倒也可以凑合,往下瞧去,竟然发现有艘画舫穿过,不禁欣喜: “有船了啊!” “你可想躲入船上?” “只是,不知船东肯不肯……”小竟犹豫了。 “哪有不肯之理,走!” 抓着小竟右手,小被已掠身而起,直射数丈开外画舫。 “不行啊!” “嘘……” 小被嘘出声音,小竟眼看已然无法挽回,只好闭声,任由他去了。 但见,小被轻巧将他带落画舫尾部,落得毫无声息中,竟然地响出声音,小被暗道糟糕,打狗棒太长。打到了舱板。 霎有声音喝来 “你们是谁?” 似乎是传自舫中淡蓝帘幕内的女子。 这声音听来柔柔嫩嫩,直让小被、小竟以为这是姑娘家的轻嗔,而非叱喝! 话声方落,淡蓝帘幕被掀,纤纤玉手现形,一位俏女子飘然映入眼帘。 这女孩年约十四、五岁,微扬的凤眼晶亮,瓜子脸孔娇白,配上小巧樱唇,挺尖鼻头,再加上两条缠着红玫瑰的小辫子披肩而挂,显得俏丽活泼,一身淡蓝曳地长衫袍,更将她烘染得清新脱俗。 “喂,你们究竟是谁?” 女孩见两人眼睛盯死般瞧着自己,火气不由更炽,接着大声叱道:“难不成,你们既聋且哑?” “喝!”小被被她一喊,心中不爽,张口即斥,“原以为遇上什么脱尘仙子,未料却遇见棘手的恰查某!恰查某” “可恨!” 女孩双手一叉,显然动怒地将左手伸出,轻掰指头又道:“不请自来,罪一;无故漫骂,罪二;伤人自尊,罪三;视线乱瞄,罪四;言行粗俗,罪五。” 她一一数罪证,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! 眼见战火己浓,小竟挺身解释道:“对不起,姑娘!我俩实因躲雨,才误闯此地,希望你行个方便,免得让我们成了落汤鸡!” 话一说完,雨声更如千军万马之势,奔腾于整个梦愁湖,湖水掀搅,船身亦随着浪潮,上下弹着…… 女孩看见滂沱雨势,口气较为和缓:“其实,我飘雨并非不懂情理,这样吧,你俩若能驳回我方才列举的五项罪证,我定特别通融。” “好!”小被直率道:“你是飘雨?” 他瞧见飘雨颔首示意,这才似笑非笑说着:“飘雨,掏干净你的耳朵,本少爷可是好话不讲第二遍。” “你!”飘雨忍住火气,没好气道:“随你怎么讲,只要你们无法驳回五项罪状,请马上离开这里。” 小竟看着飘雨说话甚绝,顿时心凉半截,看来,真得淋上一淋滂沱雨势,所以,他不再讲话,只看小被如何舌辩。 奇 书 网 w w w . q i s u w a n g . c o m 小被大方地坐在帘幕旁的圆形木椅上道:“仔细听我道来!” 他轻咳一声,接着才说道:“罪一,不请自来,这项本就不成立。画舫上并未贴着‘非请勿进’之标语,何况刚才,此画舫木门大开,甚有迎宾之意,所以,我俩并非不请自来,乃是光明正大来此!是故,此项罪证无庸置疑,根本不成立。” 飘雨听着小被长篇大论,一时抓不出丝毫语病,只落了个哑口无言。 小被见状,更抓住时机道:“沉默便为默认,既然你己默认我方才所言,我和小竟当然少了一项罪恶!” “哼!”飘雨凤眼向左右轻扬一下,不以为然道:“你别得意的太早,还有四项罪名哩!” 她语声愈说愈大,只因外头雨势如咚咚作响的鼓声,让人不得不拉开嗓子,和轰隆雨声较量。 “好!”小被为让飘雨听清楚自己所言,不得不大声嚷道:“关于‘无故漫骂’我们并不认同,事出必有因,若非方才你说我们既聋且哑,谁又会动肝火,骂你是恰查某!恶婆娘!” “可是……” 飘雨不服气地又驳道:“我不过骂你们既聋且哑,这并没什么!你们却将我形容得如此……如此……” ------------ 第 五 章 芙蓉荡里捉老鼠 陶尽门大厅中,冷醉陶正昂然端坐于玉石镶嵌的太师座椅上,项尚飞立于左侧,冷醉陶的爱女冷翠儿、冷真儿则站在右侧。 十来个喽罗,平均站于阶下两侧,狂飙道长则受制于大厅中央。 冷醉陶显出傲然之姿道:“狂飙道长,你可愿意帮陶尽门的忙,搜集八苦修罗掌?当然了,事成之后,少不了你的好处!只要你一口答应,保证你不会再受煎肠釉之苦,意下如何?” 狂飙道长一身虚弱,仿似大病初愈,他拂着尘尾,语气不失阴寒地道:“江湖本无事,今却因八苦修罗掌而引起轩然大波,要我助陶尽门,以寻得八苦修罗掌之秘籍,哼!休想!” “狂飙道长!” 项尚飞警示道:“假如你不遵从门主所言,到时沦至死无葬生的地步,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!” 狂飙道长闷哼道:“哼!死有轻于鸿毛、重于泰山,我也非怕死之辈,死何足俱,今日既已落入陶尽门手中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!” 冷醉陶颇为奸狡地淡笑,丝毫不以为杵道:“不急,不急,让翠儿告诉你煎肠釉迷人之处吧!” “是,爹!” 翠儿淡淡笑道:“寻常人只要一沾上煎肠釉,不出三日必亡,尸骨化为粉状,通常这骨粉,便是陶尽门上色的釉药之一!” 她仔细看着狂飙道长额际轻沁出的冷汗,复又笑道:“至于,一身习有上乘功夫之辈,一旦碰上煎肠釉,应是三日必亡,死状凄惨,尸骨化为粉末……这些骨粉功用,有异于平常人,它们再经特殊药水浸泡后,便成为陶尽门最上乘的釉药!” 狂飙道长心生寒意,身体抽搐。任凭英雄好汉,只要听得自己的身后事,尤其是此般凄惨,那便是铁打钢造,也难以支撑! 冷醉陶得意地见着狂飙道长轻颤,他轻身站起,略显高瘦的身子,仿似给狂飙道长带来更多压迫感。 冷醉陶冷冷道:“狂飙道长,再给你一天时间,你不妨多多考虑!” 其实。 二人年龄相差无几,狂飙道长仅受这近个把时辰的折腾,瞬间苍老不下十岁,原先狂飙道长隐姓埋名已久,一意只想无风无浪地安度天年。 孰料,这个小梦,竟也让冷醉陶粉碎无遗。 此刻。 他又恨又怨,天知道这是招谁惹谁? 狂飙道长蹙眉轻叹,不再开口,在沉默中,他已让人押到不倦齐…… 这一幕,全让冷珠儿瞧得明明白白,冷珠儿神秘藏身在拱门轻纱后,对于爹所做所为,她十分不以为然,于是心生一计,拟夜晚实行…… 冷醉陶率着翠儿、真儿及项尚飞,移师至恋陶居,似又要商讨大计! 冷醉陶等四人,分别盘坐于一四方矮木桌旁,矮木桌上,摆着众多琳琅满目的陶制品,各式各样,或似飞禽走兽,或如精致小瓶。 恋陶居内,四壁皆有暗柜,只要柜钮一开,成千上万的古品陶器,便入眼前,多得让人目不暇接。 冷醉陶手中把玩着一宋朝极品小彩瓶,眼神迷恋地看着釉瓶上栩栩如生的花纹,久久,未能自已。 他边赏视着小彩瓶,边问项尚飞道:“尚飞,昨夜可有不速之客,闯入咱们陶尽门?” 那声音,听来便带点漫不经心! 项尚飞心中暗地吃惊,暗想是否小竟一事已稍泄风声,他念头一闪,一如往常平静道: “禀门主,昨夜一晚无事,您大可放心!” “嗯!” 冷醉陶淡然点头,注意力似全集于暗柜陶器里,他那几近痴情的表情,宛若已忘其他人的存在。 不过。 让人猜不透,他却时时能感觉在座每人思路的转换。 他眼冲落在一个碧如绿竹的粗陶磬钟中。 蓦地,他眼神未移,却扬声道:“尚飞,你心有旁骛,究竟有什么事?” 猛然,项尚飞少不得大吃一惊,他极力使语气近乎寻常,拱手道:“启禀门主,我……” 讲至此,他突然灵机一转道:“属下不敢有所隐瞒,实因离家数年,此刻才油然有着思乡情怀!” 冷醉陶不疑有他,他沉思片刻,若有所思道:“概有思乡情怀,本当让你回家省亲,只是……此际正是多事之秋,岂非少了我的右臂,俟咱们击溃落霞山庄,取得八苦修罗掌,便让你休息几个月,也好回家省亲,你认为如何?” ------------ 第 六 章 捕风捉影月圆缺 司徒修剑和华陀婆婆很快将小竟带回烟浮小馆,并将他那身污血处理干净,穿上锦衣玉袍,自让小竟焕然一新。 华陀婆婆满意地审视着小竟浑身上下之后,满意地道:“方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,现在,嘿!摇身一变,便成了风度翩翩,温文儒雅的美少年,实让人爱得心动死了……” 听她如此这般称赞小竟,司徒修剑颇不是滋味,只有瘪着笑意:“果真人要衣装、佛要金装,就这么一经打扮,简直赛潘安。” “贫嘴!” 华陀婆婆没好气瞄了司徒修剑一眼道: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他这俊逸可是与生俱来,才不像你是后天较正。” 说着不禁笑起,半晌才回复平常神色:“他已被你使役大半天,现在该还他自由,让他扮扮自己吧。” “自是应该,否则落霞山庄少了这么一位小徒弟,难免让人起疑!”司徒修剑当下开始往腹中低喃:“冰肌,冰肌,睡觉吧,蛰伏时间已到……” 不知冰肌是否睡着,司徒修剑问向婆婆:“只要冰肌蛰伏,玉骨也会跟着睡着?” 华陀婆婆点头:“那是必然的之事,何必这般心神不宁?” “扼,没有,我只是不知它是否睡着了!” “那还不简单,看小竟反应就是。” 话刚说完。 小竟已然有了反应,挣扎地伸着大懒腰,如大梦初醒般连连打哈欠,一脸混沌道:“我睡了多久?” 说完仍是哈欠连连。 司徒修剑轻拍他肩头,慈眉善目地笑道:“很久啦,你再不睡来,月亮都快出来了。” “这么久了……” 小竟说不出讶异:“竟然睡了这么久?” 华陀婆婆道:“其实睡那么久,是喝了冷翠之梦缘故。喝了它,就像做梦般,越梦越起劲,然后功力自然大增。” “原来如此……”小竟恍然,蓦地,他想到和小被相约之事,不禁脱口急叫:“糟啦!” 这话引来司徒修剑惊心动魄:“怎么回事?哪里糟了?”莫要计划穿帮那才叫槽。 小竟瞧着窗外黝黑夜色,更急道:“师父,我和我的朋友有约,看来己快来不及了。” “原是这么回事?” 司徒修剑大松口气,含笑道:“现在去还来得及吗?” “总是想去看看。” “那就去吧,失信于朋友不好。” 小竟闻言欣喜不已:“多谢师父。” 下了床,就想找路子走。 “等等!” 司徒修剑笑里藏刀,小竟仍未察觉,他拿出十两银子,交予小竟手上道:“这些钱,你放在身边,好随时可用。” “这……师父……” “师父当然不能看爱徒口袋空空啊,收下吧。” 小竟犹豫一会儿,心想或许该请小被一顿,遂露笑意,“那,小竟就收下了,多谢师父,徒儿没齿难忘。” “好啦!” 司徒修剑截口笑道:“方才但见你还喊糟糕,怎么这回反倒不急了?” “师父……” 小竟欲言又止,满怀感恩口吻道:“多谢师父,徒儿现在就去。”说着才忐忑不安,直奔外头,想赴小被约会。 “司徒修剑!” 华陀婆婆想及小竟那张洁净俊美脸容,让她颇为心动,不禁咕哝道:“看来我还需再研制另一种药,届时,计划成功后,也好让他回复原先心性。” 司徒修剑冷眼凝来,似是不情愿道:“万般皆是命,但看小竟造化便是。” “废话真多!”华陀婆婆没好气斥道:“他的命就操在我手中,我要救他,谁也挡不了。” 如此一堵,司徒修剑登时哑口无言。 小竟已气喘如牛,连奔带跑地回到芙蓉荡一处曲折小胡同之中。 小竟气喘未定,一望眼,便见小被双手交叉胸口,靠在墙头,一副若有所思模样。小竟一时欣喜直叫小被,冲了过去。 小被闻声,淡笑道:“你来了?”见不着热络,那笑容像挤出来似的。 “小被?你在生我的气?我睡过头了……” “我不是主你的气,哥们一场,我不会这样的。” “那,你有心事?” 其实。 此刻小被忧心如焚,他正挂念着中午芙蓉荡所发生一连串事情,尤其是丐帮弟子受伤,他歉声道:“实不相瞒,我正有事在身。” ------------ 第 七 章 圆月冰血参 小被顺利潜进陶尽门,眼见一精致小楼矗立于一片花海之中。他想都不想,便轻身掠飞过去,疾射进八卦形木窗内。 屋内霎时传来女孩诧异轻叫声。 小被急忙嘘出声音,朝那女子猛眨眼情:“我不是坏人,别嚷嚷!” 此楼正是冷醉陶么女冷珠儿闺房,乍见生人潜入,她当然尖叫,但一回神,只见小被并非生得一副凶相,甚至带点好玩尤其嘘声动作,不自觉松僻不少。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晴,无邪问道:“有什么事么?” 小被上下打量珠儿,只觉这女孩十分眼熟,蓦地想到昨日站在冷醉陶身畔的两位女子,正欲开口,又亿及人说冷醉陶有三个同胞胎女儿,不禁问道:“姑娘排行老几?” 珠儿嫣然一笑道:“我是珠儿,排行老三!” “珠儿?” 小被将珠儿、翠儿、真儿三人相较一番,不禁扑哧笑道:“你们既是孪生姐妹,为何个性差这么多?” 珠儿不知小被所指为何?脸面随之飞红:“你……你为什么如此说?我和姐姐们,差异果真如此多么?” 小被煞有其事地点头:“你看来这般天真、善良,纯洁得像个天使,你那什么翠儿、真儿,虽美若天仙,不过心如蛇蝎,让人望之却步。” 珠儿微闭眼帘,稍窘羞道:“喂,你叫什么名字?到底来这里想做什么?” 小被干咳一声道:“我叫小被,来这里是想偷你们的千年麝魂香!” “偷?” 珠儿灿开笑容道:“没想到有人在当贼之前,竟然还会让别人知道,这真是件稀罕事!”小被黠然一笑,“既然已经事先告知,便不算是偷,只能算是借!” 珠儿恍然大悟,呵呵笑起:“借?呵呵,就相信你是借吧……不过,要借千年麝魂香,可不是件容易之事,你能否告知借它用何用处?” 小被爽然道:“替人治伤啦!” “谁?” “我朋友小竟,他受人催眠,得用千年麝魂香才能让他苏醒!” “小竟?” 珠儿微微诧然道:“就是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小竟?” “就是他。” 珠儿不禁带点感伤,“说来,小竟也算是我朋友,我们曾见过面……” “你们见过面?” “嗯,他受过伤,是飞哥救了他,我们就见面了。” 此刻。 珠儿脑海隐入一片回亿,不禁浮现小竟那副纯真、憨厚面孔,让人瞧来甚有好感。 想着想着。 珠儿不禁笑意更深…… 小被见她失魂似的。喳呼叫道:“珠儿,珠儿,你的魂魄游赴到何方了?快快回来吧!” 珠儿立即被糗醒,满脸羞红道:“小被,你难道不能口下留情么?” 她眨着清亮双眼,故意吊人胃口道:“你想借千年麝魂香,要不要我帮你,助你一臂之力呢?” “你肯帮忙,当然是再好不过了……不过……”小被溜着贼眼,上下打量着珠儿诡异神情道:“你这一臂之力得回以多少筹码?” 珠儿一掠秀发,天真笑道:“我不需什么筹码,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件事!” 小被坦荡一笑:“就这么简单?咱们这笔生意成交便是!” “你答应了!” 珠儿张着大眼睛瞅着小被:“你还不知道就答应了?” 小被嘿嘿轻笑,胸有成竹道:“你直说便是,我答应毋庸置疑!” 说着。 他更夸张地捶着胸膛,以增加可信度。 珠儿娉然一笑:“我帮你取得千年麝魂香,你替我从地牢救出狂飙道长,我们各自办事,事成之后仍在这里会面。” “狂飙道长?” 小被脱口道:“你要我救出狂飙道长?” “嗯!” 珠儿认真点头。 小被不得不另眼相看这位三小姐,他摸不透珠儿用意,不禁疑惑道:“怎么?你是陶尽门的人,现在却将胳臂往外弯?” 珠儿轻轻叹息:“我这么做,是想替我爹积点善德,狂飙道长和陶尽门无冤无仇,若让他老死在地牢里头,未免太过凄凉,所以才想请你将他带离陶尽门。” 小被恍然,心下暗道:“珠儿果然不同于其他陶尽门之人。”他钦佩道:“难得冷醉陶有你这么菩萨心肠的女儿。好,我答应你便是!” ------------ 第八章 丐帮女弟子 湖面飘雨只见得湖水翻腾,污泥、水泡直滚直冒,简直是跟狂龙搏斗般,吓得她面色发白,直叫小被小被人在哪里? 小被可硬拚了劲,连挖又挖,足足挖深七八尺,方自找到冰血参脑袋,这可好了,双手齐下,猛拉带揪,幸有西施愁肠结套住,否则岂揪它得着? 眼看自己气息将尽,再耗下去,不死也得掉了半条命,他心下一急,干脆张口咬向那冰血参脑袋。 那冰血参似疼了,吱吱叫着,拼命挣扎想逃,却哪禁得了小被霸道无比劲道。终在脑袋受创之后,渐渐软身下来……。 小被终于嘘口大气,扣着这条手臂粗的怪手,任由湖水冲带,浮出水面。 “小被?”飘雨见小被浮现,却如死人,她吓得泪水盈眶:“小被你不能死啊!”说着就想跳水救人。 “谁说我死了!” 小被抽动疲惫身形,贼笑着:“我命硬得很!”慢慢游回来。 飘雨见状,破涕为笑道:“真是,吓死人了,我还以为……算啦,逮到冰血参没有?” “逮不着,我还笑得出来吗?”小被游近七尺,始翻身上船,抖着一身湿水,也把那圆月冰血参献了出来。 他得意道:“怎么样?不赖吧!” 手臂粗,全身通红如血的大参现在眼前,飘雨瞧得啧啧称奇:“真是血做似的,好漂亮啊!哇,真是长有嘴巴呀!” 她指着参头似嘴型之红痕。 小被想笑:“对不起那是我的齿痕!” 真的笑出声音。 “呃……怎么会?” 飘雨先是诧异,但越看越像,不禁窘红着脸:“它不是有嘴么?刚才明明看见它在吸月亮光华。” 小被道:“那是人参眼,它能变形,随便蠕动就变成嘴巴了。呵呵,不过你要把我齿痕幻想成它的嘴巴,我也乐于接受。” “可恶!” 飘雨恼羞成怒,轻捶过来,小被被弄笑地直跳开。 她斥道:“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,哼!” 小被吐舌道:“下辈子吧!要我怜香惜玉?倒不如到美人窝让人怜草怜石头,那才过瘾!” 他邪笑又道:“要是我去了美人窝,你会见风转舵,跑到那儿来找我吗?若真是如此,我可以考虑考虑怜惜你!” “贫嘴!谁稀罕你的怜惜!” 飘雨轻斥着,本想装凶,但随又叹息,语气转为柔顺道:“带我去你的忠义分舵好不好?” 要是平时,小被定是爽口答应,此刻,他非得好好吊她胃口不可,他似笑非笑道:“你想入帮?入我们丐帮?” “如果可以的话……” “不成!” 小被斩钉截铁回答。 飘雨有点失望:“为什么不成?” 小被故作正经道:“一旦进入丐帮,你得穿洞洞装,当乞丐,你行吗?” “喔?” 飘雨本以为有什么大不了之事,闻言之下,立即松口气:“是这么回事?那我现在做便是。” 说着就要翻找剪刀。 小被稍惊:“喂,是洞洞装,会露屁股的呀!” 飘雨一声不吭,当真找来剪刀,将其上等绸缎衣衫剪得乱七八糟,虽不至于胸穿肉现,却也像件乞丐装。 但衣像,人却未必行,飘雨看起来仍像富贵子女,一点乞丐味也没有。 “现在我可以进入丐帮了吧?” “呃……是有点像……” 小被故意整人道:“不过,你还是不能进入丐帮。” “为什么?”飘雨有点诧然,口气带点激动道:“进丐帮还有什么规矩?一次说清便是!” “这一关对你而言,是个难过的关卡!” 小被正经而无奈:“看来你还放弃吧,丐帮并非大杂院,收容所,能让人为所欲为!” 经小被这么一说,飘雨更激起倔强个性了。 她嚷道:“要入丐帮,便要入丐帮,到底还有什么难关,你赶快摊出来,我好一并解决!” 说到气处,手中剪刀不停东挥西晃,恨不得剪下什么。 小被淡瞄一眼道:“说话就说话,干嘛拿着剪刀在我眼前大肆挥笔画符?难道你想剪死我这个丐帮前辈,篡夺我的地头不成?” “你说嘛!” 飘雨气急,泪水就要滚下来:“我都剪了衣服,你为什么还要为难我!” ------------ 第九章 血参冰肌 司徒修剑未料小被能知道如此多的秘密,看来,今日之事,恐怕不好处理,自己武功又大多给了小竟,方才用来扑火,还能摆得出台面,但用以对付这小浑蛋,恐怕吃不了儿招吧?还是撑住点,以免偷鸡不着蚀把米。 他故作迷糊道:“我的确不知冰肌事,却不知你这朋友又是谁?” 小被睨眼邪笑:“他叫小竟,是你徒弟!” “小竟?” 司徒修剑诧然:“他在哪?他怎么了?他怎会沾上什么冰肌、玉骨?” 小被嗤笑道:“别装啦!你落霞山庄庄主也是有头有脸人物,今儿怎全是龟模龟样,有失一派之尊!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,冰肌在你肚子里,玉骨则在小竟腹中,你借着冰肌来控制小竟,对不对?你的事,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啦?” 边说着,他犀利眼神直瞪着司徒修剑老脸上的反应。 司徒修剑乍听之下,更比先前惊惶不已,如此缜密之事竟然让人说得那么清楚?看来纸已包不住火了,不承认,实是弱了名头。 他猛舔干燥嘴唇,冷道:“这件事,只有我跟华陀婆婆知道,你又从何处得知?” 飘雨猛地怒斥: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!你的手段,天下人都知道,还在那里装?快快交出冰肌,否则后悔将来不及!” 司徒修剑有点后悔,可是要他投降,他岂肯答应?冷森又道:“到底是谁泄了这秘密?” 他只好硬撑威严,希望能唬住小被两人。 小被邪笑道:“你知道又能如何?反正你也奈何不了他!” 司徒修剑疑心生暗鬼,冷道:“莫非是华陀婆婆说的?这贱人!” 照他想法,除了华陀婆婆,又有谁知道如此详尽? 小被摇头笑道:“司徒庄主,你未免疑心病太重了吧!稍有疑虑,便什么都猜?这是很不好的习惯啊!” 司徒修剑斥道:“废话少说,到底是谁泄给你知道的?” 小被重咳一声,讪笑道:“好吧,看在你苦苦哀求份上,我告诉你便是……” 有点故弄玄虚说道:“其实庄主混江湖这么久,当然也该知道,有个跟华陀婆婆齐名的大神医了!” 司徒修剑冷道:“是谁?” 忽又想及什么:“难道会是欧阳青?医坛上的金童玉女?” 小被笑道:“不错,正是欧阳青,他已加人丐帮,成为第一丐医;华陀婆婆所研究之事,丐医多多少少知道一些,相对的,他也未雨绸缪地研究解救之道,今日此事又发生在拜把弟兄身上,岂有不追究之理?所以,丐医早就告诉我该如何救小竟的方法了,所以你还是乖乖交出冰肌,较能相安无事!” 司徒修剑闻言,面色更为铁青,他怎料到,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眼看万无一失计划,竟然就这样被丐医给破坏殆尽。 然而事已成真,恼怒无益,他得冷静应付。 沉吟一会,又道:“只要‘冰肌’未落人你们手中,我仍有办法让小竟为我拼命,找寻八苦修罗掌!” 飘雨瞧及司徒修剑仍自执迷不悟,有感而发,道:“你难道只为了八苦修罗掌,即拚死拚活,不惜杀戮江湖,让武林浴血?就连小竟这无辜少年也不放过?” “住嘴!”司徒修剑斥道:“你懂什么?江湖哪天不打打杀杀?别人自会来灭我!我不得修罗掌,别人照样抢着要,难道你们两人不是为此而来?” 小被道:“我不是,我是为冰肌而来!” 司徒修剑一愣,突又纵声长笑,笑声一敛,斥道:“冰肌在我肚子,有本事自己拿!” 摆出架势,大有一拚之态! 小被叹声道:“庄主,回头是岸,别到了绝境,徒增后悔!” 司徒修剑的确有些后悔——后悔把武功给了小竟。 此时不知如何应付这小混蛋。 然而局势危急,岂肯露相,仍自装酷,冷斥:“后悔的是你们,你们还是走吧!看在丐帮份上,我网开一面,否则后果自行负责!” 小被虽得自丐医说过,司徒修剑此时武功可能只剩下一半,然而虎病余威仍在,小被亦自不敢大意,且试他一试再说。 当下冷道:“庄主执迷不悟。在下为了友人,也只有一拚一途了!看招!” 真气一提,降龙掌法已自劈打开来。 司徒修剑见状惊喝:“你敢!” ------------ 第十章 飞马门少主 小竟几近疯狂奔驰着。 一路冲往市集方向,识相行人,发现煞星光临,纷纷走避,免得惹上无妄之灾。 而此刻,少林和尚根净已率领十数名武林高手,神不知、鬼不觉地跟在小竟身后,他们全为消灭恶魔而来。 在他们心目中,早将小竟视为头号公敌,能宰了他,武林便少了一个大祸害,然面对小竟武功,众人仍忌讳很多,自是个个小心翼翼,伺机而动,以免旁生枝节,杀人不着,反被杀。 蓦然,小竟已转往较小巷子,根净和尚见时机成熟,登时喝道:“上啊!” 瞬间,十数名高手,兵刃尽出,硬将小竟围得滴水不漏。 小竟心情沉重,根本不想和这些人玩,冷斥道:“让开,否则有你们好受!” 根净和尚咬牙切齿道:“好狂的口气,我们是来收拾你,你不玩就了事?快快束手就缚,否则让你吃不完兜着走,不杀了你这孽障,势必是武林大祸,哼,今日你最好是放下屠刀,及时悔改!” 小竟本是心头麻乱,然而自己的确非好斗之人,一时心绪又软下来,稳住情绪道:“对不起,在下真有要事在身,若想较量,下次一定奉陪!” 他急着找小被,根本无心插手这种无聊的较量功夫之事。 根净和尚叱道:“我们是来向你讨回公道,你却不想玩?是不是在作白日梦!” “公道?” 小竟不解:“什么公道?” 根净和尚斥道:“前日,你戳破百炼金蚕纱之事,该做何解释?” “我?” 小竟莫名不解,也不想辩解,他只急着抽身,忍着性子道:“阁下想必认错人了,在下根本不知什么叫百炼金蚕纱!” 根净不屑瞪了几眼道:“大丈夫敢做敢当,没料到你是孬种一个,看来,不动手,你是不会招的!兄弟们,上!先擒伏他再说!” 一声令下,十数名高手功夫尽展,直往小竟攻杀过去。 小竟乍见情势危急,看来,只有硬着头皮和他们较量一番,先求自保再说。于是,他也施展不甚熟稔的动作,吃力回避在刀剑、掌劲之间,然而根净这班人,全非庸手,眼看小竟招式漏洞百出,倒也毫不客气抢攻,一逮到机会即砍杀过去,唰唰唰,不到十招,小竟背后已连中三数刀,痛得他闷哼,暗自叫苦,他却仍咬牙硬撑。 根净和尚乍见小竟如此容易就败阵下来,气焰自是更形高涨,冷笑道:“怎么?前天看来宛若夺命杀手,因何现在却像个小瘪三,这么容易就中刀?莫非你是只纸老虎?” 小竟不知根净和尚讲什么?他仍急着要找小被,无心恋战,一副息事宁人的口吻道:“对不起,我的功夫生涩,难登大雅之堂,在下就此认输行不行?” “不行!” 根净总感觉眼前这人和前日那恶魔虽同为一人,然而神情、气势却天差到地,莫非这小子装龟孙,不屑和自己较量? 不禁更为嗔怒,斥道:“既然你敌不过,就乖乖认命受死吧!” 说罢,武功更是劲展,一式摔碑手霸道无比攻向小竟左腰要害。 小竟勉强一闪,暗道:“屋漏偏遭连夜雨,这回不知是走什么霉运?” 乍见根净和尚一掌劈向胸口,左手双指挖珠似地猛刺自己双目,吓得他落地打滚以避险招,气得他咬牙冷斥:“你们不要逼我!” 他是有了拚命之意,然而那是困兽之斗,毕竟司徒修剑的武功滞留在身一事,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妥善运用,更甭想用它能制住眼前十数位高手。 “逼你又如何!”根净和尚瞧他功夫太差,不管是真是假,见人落地,岂可失去良机,突又大喝:“先擒住再说!” 几下之后,他更展少林武学,迫得小竟手忙脚乱,穷于应付,左边一位高手见机不可失,横出手中硬棍,猛敲小竟脑袋,叭然一响,正中目标,小竟闷哼一声,顿觉两眼昏花,手脚一软,倒地昏死过去。 如此一来,他再也无力再办司徒修剑之事,且看命运如何安排了。 根净和尚但见小竟倒地不起,仍自小心翼翼行来,伸脚踢拨几下,小竟仍然不动,他才安心松口大气,道:“终于把这小煞星摆平了!” 说着,仍自有些疑惑:“这么容易就收拾他,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……” 他摇摇头,口气一转,道:“多谢各位同道的帮忙,始将这魔头生擒,现在他已成阶下囚,不知诸位将如何处置他?” ------------ 第十一章 浊水青莲 冷醉陶乍闻司徒修剑猝死之后,对这从天而降大好消息,久久不敢相信,陶尽门和落霞山庄对峙十几载,现在司徒修剑已死,龙头地位当然落在陶尽门。 突然失掉一个旗鼓相当对头,冷醉陶当然松了一口大气,然而在得意之余,总带点惋惜,毕竟非战而胜,是缺了点什么。 不过,能独霸芙蓉荡,亦自可喜可贺。 此刻冷醉陶不因失了大敌,而忘形狂欢,他益发谨慎,于一密室中,召开临时会议。 石室竟是碧青大理石砌成,映在油亮灯光下,别有一番景致,十二张石雕太师椅两旁列开,庄严肃穆。 冷醉陶则坐在靠内墙边那张特大号龙椅,目光则不停注视两位女儿,以及项尚飞,至于冷珠儿,虽破例参加,却是立在一旁。 冷醉陶缓缓啜口热茶,徐徐吐气,道:“想必你们已知芙蓉荡发生何事了吧?” 目光再次移往项尚飞及爱女们,再次说道:“我猜想落霞山庄之事,并非这么单纯,其中必有隐情,或者该说,这事和小竟有关。” 冷珠儿神情讶然,不懂此事怎会牵扯上小竟,正欲开口,乍见项尚飞示意眼神,刹时想起小竟乃是他送给别人,到口的话,一时又咽了回来。 冷醉陶径自说道:“尚飞,我要你去调查此事,三日内要有个确实报告!” “是,门主!” 项尚飞极为矛盾,早知如此,当初何必贸然救了小竟,救了他,只因一时私心,只为张铁嘴一席话,所以将小竟推给落霞山庄,没料到竟搞出如此多的事件。 冷醉陶若有所思道:“八苦修罗掌之传闻,已有些时候,竟然没有人获得这门功夫,这其中似乎有疑点之处,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?” 项尚飞深思熟虑,想得甚远,道:“禀门主,会不会是八苦老人故弄玄虚,想将武林弄得一团糟,再一一收拾!” 冷醉陶沉思片刻,截然否定道:“不可能,他已荣登武圣之位,更能呼风唤雨,无须大费周章地故武玄虚,如果他真想捣乱武林,这么一来,一旦引起武林公愤,他是一点好处也没有!” 冷翠儿引述自己想法,道:“会不会有人误传?其实八苦修罗掌并非藏在老鼠肚子里,而是另藏在某种物体或秘密地点。” “噢?” 冷醉陶斟酌着,随即说道:“这点,倒作为参考,这几天,整个芙蓉荡几乎让小竟那小子给翻过来,还是不见修罗掌踪影,翠儿,依你认为,八苦老人可能将修罗掌放在哪?” 翠儿灵机一动,道:“他身边不是有匹‘重生之光’?可能在它身上,再不然,猫鼠死敌,八苦老人可能将修罗掌秘籍塞在猫群肚子里,不知爹认为如何?” 冷醉陶沉吟道:“人之所作所为,往往一念之间,谁也料想不到,更何况,八苦老人已失踪有一大段时日,而且他行事一向不依常理,或而真的是塞在猫肚子,亦或另有方式,你们多想想!” 冷翠儿道:“这么说,爹认为八苦老人不大可能把秘籍塞在猫肚子了?” 冷醉陶道:“我没否认,只是直觉上,猫鼠容易联想一起,他要想耍我们,该不会出此容易题目吧!” 冷翠儿道:“那藏在‘重生之光’身上呢?” 冷醉陶道:“虽有此可能,但见马如见人,只要八苦老人在马旁,你休想从马匹身上得到好处,咱还是想些其他方法吧!” “爹!” 冷真儿道:“假若八苦老人一直不出现,而且修罗掌本是个骗局,我们不是被耍得太冤了?” 冷醉陶轻轻一叹:“怕的就是如此,近年来,武林老是动荡不安,恐怕将有巨变……”沉吟半晌,又道:“我已感觉出,在八苦修罗掌的遮掩下,正有着滚滚暗潮,随时会暴发开来,咱们小心应付才是,司徒修剑之死,就是一个例子。” 冷真儿道:“至少死了老对头,至目前为止,对我们而言,还是件天大好消息。” “嗯……” 冷醉陶频频点头:“却不知司徒修剑是何死法,得查清楚才是!” 项尚飞道:“此事交给属下即可。” 冷醉陶满意一笑,目光移向众人,随即落在一脸茫然,且心不在焉地珠儿身上,淡然笑道:“珠儿,好不容易才让你进这密室,怎又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起来?” 冷珠儿似未听清楚,仍自茫然若有所思。 ------------ 第十二章 太极十八掌 飞马门弟兄退开三百丈,仍把陶尽门团团围住,可惜除了三两受伤,逃命小溜之外,根本烧不出正主儿。 狂飙道长越瞧越失望,直到五更天,已自完全绝望,感叹一声,道:“收队吧,冷醉陶看来已逃过狗命,咱日后得小心藏身,以免遭暗算,或而该希望万年断魂梦能把它毒死吧!” 纵使毒药利害,他却不敢希望冷醉陶真的被毒死,毕竟对方也是用毒行家,只要当场置他不死,他自可研究解毒之法。 反观我方,折损十余人,受伤二十余人,连自己都伤势沉重,短时间可能无法再战,还是先找地方养伤为是。 于是他下令收队,眨眼间,三四十名黑衣人趁夜走个精光。 此后,虽未完全奏功,但也收了六成效果,日后飞马门将可重现江湖了。 熊熊烈火中,正不断瓦解陶尽门雄霸芙蓉荡之气势。 实所谓江湖无常,眨眼云烟。 陶尽门之烈焰腾空,当然也惊动正在攀爬绝望峰的小被、小竟和飘雨。 三人乍见烈焰陡升,已是心头万千。 三人虽不断猜想是哪家失火,但居高临下瞧来,除了落霞山庄又在另一山麓,这把火烧的当然是陶尽门了。 小被第一个感到疑惑:“会是谁那么大胆,敢烧了陶尽门?” 小竟立即想起冷珠儿——这个曾经帮过他的女孩,不禁颇急道:“咱去看看,毕竟绝望峰天天可爬,救人却不能过慢。” 听及“救人”,小被和飘雨亦自想起冷珠儿,她若被烧死,实在太悲惨,当下不加思考,立即同意。 三人登时往回掠奔,直到清晨,旭日将升时分,方自追到陶尽门前。 放眼望去,烈火已熄,只剩下几缕白烟袅袅升起,到处是断粱残墙,一副浩劫过后景象。 三人心头稍沉,现在想救人,恐怕已过慢矣! 小被甚是不解:“这是怎么回事?谁会动陶尽门?昨天还富丽堂皇,怎么一夜之间,却人事全非?……” 小竟感伤一叹:“陶尽门付之灰烬事小,只是……那冷珠儿是否能躲过一劫?……” “或许吉人自有天相吧……” 飘雨也只能如此说了,她道:“可怜啊!可怜他起朱阁、宴宾客,此时却又塌了……。” 小被道:“短短几日,落霞山庄出事,陶尽门化为灰烬,实是元气大伤,难道这又是因八苦修罗掌而起!” 小竟道:“会吗?八苦修罗掌尚未现形,他们没这必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之事吧! “那会是什么原因?……” 小被仍猜之不出,忽见飘雨指着灰烬一角,道:“那是什么?好像是信物?……” 众人目光迎去。 小被立即掠身过去,伸手一挑,竟是一条项链,或因被焚烧过,只能见及大略形态,小被一眼瞧及,怔诧道:“会是银马链?” 拣了回来。 小竟闻言,急忙抢过手,仔细瞧瞧亦觉有此模样,他不禁迷惑了:“难道是狂飙道长干的?” 小被道:“道长可曾和你说过什么话?” 小竟道:“他说飞马门复出之后首桩要事,便是要找出昔年灭门惨案凶手,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 飘雨道:“这么说,的确是陶尽门来了飞马门?” 小竟苦笑:“我也不知……” 小被带着几分肯定:“种种迹象看来,倒是颇为吻合!” 促狭一笑:“看来,少了陶尽门,抢八苦修罗掌的机会又大增啦!” 飘雨瞪眼:“你也想占这便宜?一点都不关心冷珠儿死活?” 小被为之僵抽笑容:“我不是不关心,可是,现在化成灰烬,叫我如何关心?” 飘雨道:“至少,不准你乱说风凉话!” “是是是!” 小被倒也不敢再耍嘴皮。 至少冷珠儿帮过他的忙,还是找机会看看是否能发现奇迹吧? 然而一眼望去,别说活人,连死人都被烧成灰烬,他自感慨不已,也只有向天祈福了。 小竟轻叹更浓,心中千头万绪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飘雨道:“这不关你的事啊!” 忽又想到什么,眉头一挑:“不过,你要是少门主,那又另当别论了……” 小被道:“若真如此,你跟冷珠儿岂非天生仇家?” ------------ 第十三章 月儿公主 半月过后。 小竟、小被、飘雨已至大漠飞马山——这本是飞马门基地,此时却墙倒、屋倾,兵刃锈乱,杂草丛生,一副战败乱景。 小竟感受往昔悲事,轻轻落下英雄泪,随后找到一处立有石碑之千人冢——这该是飞马余孤亲手掩埋弟兄的孤坟。 小竟三人静默凭吊一阵,心头情绪自是万千起伏。 猝然小竟尖声长啸,欲将十数年怨气给啸尽,并大喝:“我将重建飞马门威风……” 声传百里,威风自来。 流连,凭吊一阵后。 小被始说道:“要平地起高楼,可得有点油水不可!” 小竟会意,道:“要建这城堡,需要多少银两?” 小被道:“我看,至少要百万两金子以上。” “这么多?” 小竟咋舌道:“我哪去找这么多金子?” 小被嗤嗤笑道:“放心,身在江湖,别的没有,捞油水却最容易。只要打探出哪个不仁不义的败类藏有宝窟,咱就去搬,保证要多少有多少。” 小竟不懂门道,且相信也便是,轻轻一叹:“希望一切能进行顺利……” 飘雨笑道:“当然顺利,你爹都帮你取了一个上官大吉名字,不顺利怎行!” 小被笑道:“对对对,从今天开始,我就喊你大吉大吉,一切自能大吉大利!” 小竟皱眉:“一定要这么喊吗?老是觉得怪怪地……” 小被笑道:“一回生,二回熟嘛!大吉老弟!” 从此,小竟正式正名为上官大吉。 当然,这名字自也惹来小被、飘雨一阵捉笑。 直道他十八年前大不吉,十八年后将会特大吉矣! 大吉兄只好逆来顺受,干笑道:“咱还是先到九月宫看看我那未来的情人——月仙公主吧!” 于是他又招回银魂快马,三人掠上马背,已自奔往九月宫去了。 三天过后。 九月宫已在望。 其实,九月宫就象月亮上的广寒宫似的,座落于一处光秃秃,寸草不生的山顶,分凸九个圆顶城塔,因而得名。 如若明月初升,挂月宫顶一角,更显其神秘。 已是方圆百里难得佳景。 虽然九月宫瞧来冷冷漠漠,但在山脚下,却是热闹无比之市集,那散落四处,街道穿连的住家,至少也有千户以上,已是大漠最大,最富庶市集之一。它却隶属九鹰酋长,难怪九鹰酋长财大气粗,威名震大漠。 当然,他也因此赢得月仙公主青睐而娶她过门。 当然,这也是月仙公主苦等上官太极不着,在得知他的飞马门已垮之后,所做的不甘愿决定。 还好,嫁过门之后,她渐渐发现九鹰酋长对自己百依百顺,体贴人微,她始认命,而替他生了一位小小公主——月儿。 算算日子,月儿也已十六出头,长得亭亭玉立,见过她的人,莫不大竖拇指,说她为大漠第一美人。 从此,慕名而来的王公贵族不计其数,就连中原亦有人专程前来一睹美人风采,然而,几乎全吃了闭门羹。 如此,更自添加月儿公主神秘感,追求者更自疯狂了。 其实,在大漠,十六七岁,该嫁人啦!然而,月儿公主又目空一切,她只好出难题——谁要能得到那颗九星之珠带到她面前,她就嫁给谁。 九星之珠传言就如九颗鹅卵的星星粘在一起,本是大漠之宝,然而从来没人见过,所以月儿公主才想看,才想以身许给星星王子。 这消息早闹得九鹰山城风风雨雨,绘影绘形,已成为百姓饭后最佳话题。 有人说,某个王公贵族已找到,正准备送往九鹰城,结果又被劫走了,甚至陪上了性命。 有人又说,九星之珠根本就在月儿公主手上,也只不过在等如意郎君,然后伸手一塞,自能情订终身。 有人更说,沙漠天狼放话,就算得不到九星之珠,也要抢到月儿公主,而且任何人想染指公主,一律死路一条。 这惹得九鹰酋长大怒,分派千军万马守护九月宫,不准任何陌生人靠近一步,否则格杀勿论。 传言纷纷,异常精彩。 小被和大吉儿、飘雨好不容易赶来此,方自落脚九鹰城最大的九鹰客栈,已闻及种种传言。 大吉儿不由一愣:“月仙公主已经嫁了,那我们的计划岂非泡汤?” ------------ 第十四章 九星之珠 月儿公主如此举止,反倒逼得上官大吉、小被和飘雨不自在而退往后头。 上官大吉勉强干笑:“你要跟我谈什么?” “条件……”月儿公主笑道:“你帮我办件事,我放你们出去。” 上官大吉登时欣喜:“何事?我能办到,一定照办!” 小被却较为深算,道:“你先说说要办何事,我们再斟酌!” 月儿公主轻轻一笑:“恐怕你们没选择余地!” 上官大吉猛打哈哈:“我根本不选择,能替大美人办事,是我的荣幸!”一副奉承模样。 飘雨见状,斥道:“大公鸡‘吉’,你敢那么没骨气。” 上官大吉干笑:“请见谅啦!一见公主,我就情不自禁,公主,你吩咐就是。” 月儿公主眯眼直笑:“希望你别口是心非才好。”淡笑一声,说道:“我要你帮我抢回九星之珠!” “九星之珠?”上官大吉猛往腰际抓去。 他大概要说:“九星之珠不就在此?” 月儿公主瞄眼而笑:“你那颗是假的,否则,我哪放着你们不见!” 上官大吉一愣:“你早知它是假的?那真的有这玩意?在哪里?” “这正是我们要谈的地方!”月儿公主好奇地说道:“我倒想看看,你拿什么东西,敢冒充九星之珠?” “这……呃……是……”上官大吉结结巴巴,强憋着笑意,道:“你自己看吧!” 他将腰际小布包解开,呈现宝物,却已成碎片,小被立即凑来,干笑道:“我这里还有一份!” 原来他俩是早知此东西易碎,故而各准备一份,以备不时之需。 月儿公主乍见这玩意竟然是煎熬药用的瓷壶手柄,简直哭笑不得:“你们所说的九星之珠就是这玩意?” 上官大吉干笑道:“我实在没看过那玩意,又找不出像样东西,只好随便敲两支把柄充数,还请笑纳。” “纳你的头!” 月儿公主不禁呵呵笑起:“亏你还想得出这名堂!”但觉这几人甚好玩。 心念一转,道:“你当真是提亲而来?” “呃……”上官大吉想说实话,但觉得状况未明,少说为妙,已自窘困说道:“是这么想,可是没那九星之珠……,我们只想看看传闻已久的月儿公主花容月貌,你就是吧?” “我不是!” 月儿公主弄笑道:“我是公主身边的丫环,失望了没?” “哪有!” 上官大吉两眼发亮:“听你这话,顿觉希望无穷,照这么说,娶你不会太难,不如,咱就此私订终身如何?” 一旁宫女突然大喝:“大胆!” 月儿公主伸手制止她,挑情一笑,直望着上官大吉:“看来,你反应倒是挺快,老想占人便宜,不过,告诉你,我纵非公主,也没那么容易嫁人,除非,你也能找到像九星之珠的宝物,我才会考虑。” 上官大吉道:“别装啦!大公主,你要谈什么条件快说吧,谈妥了,咱再谈谈我的条件。” “怎么?” 月儿公主怔道:“你也有条件?” 上官大吉想说,小被暗自顶他一下。 随口笑道:“我家公子是说,除了九星之珠,能不能换其他东西?” 上官大吉立即附和:“不错,那玩意没见过,太难寻了。” “不行!” 月儿公主道:“除了九星之珠,我谁也不嫁。现在就告诉你,它在何人手上、你替我把它抢回来。” “谁?在谁手中?” 上官大吉急道:“真有这东西?它值不值钱?” 月儿公主道:“不值钱,还算无价之宝吗?它已被大蛮王金钱豹夺去,现正押着宝物前来提亲。” 上官大吉恍然:“原是这么回事,难怪你知道,我们用的是假货?” 小被道:“你干嘛要我们去抢?你不想嫁给那大蛮王?” 月儿公主一阵厌恶:“恶心,谁要嫁给那种野人!” 上官大吉呵呵笑道:“当然是,只是,我想知道一个问题……,不知方才是谁制住我们的穴道?” “这跟夺宝有何关系!” 月儿公主冷道:“九月宫高手如云,不怕你们耍威风。” “你还没说那人是谁?……” “说什么?我的丫环行不行!”月儿公主瞪眼,“半月之内,你若夺不了九星之珠,小心我跟你没完没了!” ------------ 第十五章 地瓜酋长 银月渐渐西斜。 夜渐渐深沉。 沙漠夜里,温度甚低,方才那被敲昏的哨兵,那叫小田者此时已被冻醒。 他摸着沉沉脑袋,直觉像做场梦似的。 “怎会这么大意睡着呢?”小田摸摸脑袋,仍自有些疼,暗自自责盹晕了头,竟然撞地生疼还不自知。 然而摸了痛处,他突然惊觉:“不对啊!方才明明有人逼近……”直觉有事,赶忙找寻伙伴,竟也倒地。 他急唤:“老胡,快醒醒!” 老胡被唤,幽幽醒来,喃喃说道:“换班啦?……” “换你的头!” 小田低声道:“快掉头啦!” 一掌甩他脸颊,老胡登时醒神,直觉情势不妙,急道:“什么事?我睡着了?” “小声点!”小田赶忙嘘他。 两人静默,转瞧营区,一切似乎未变。 他始敢再说道:“你想想,方才发生何事?” “有吗?……” “你脑袋不疼?” “呃……有一点……” “那就对了!” 小田道:“你是不是觉得看到过一个女的?” 老胡回忆:“经你这么说,我倒有印象,好像是什么月儿公主……头发短短的……” 小田闻得全身发麻:“不错,我也看到、听到了,可是现在却……” 老胡跟着他四处瞧去,幽幽森森,哪来女人?直觉地鬼上身,叫两人背脊生寒。 “不会吧……应该是人才对……”老胡道。 “若是人,岂不更严重!” 小田道:“何况,人在哪里?下面一点都没变……” 越想,两人越是心寒,再也待不下去。 老胡道:“管他的,时间已超过,找人换班便是!” 禁不住幽森寒气,两人快步掠回营区,找着替换者即唤。 时间已过,迷药散性已退得差不多,被唤者,立即醒来,交代几句,他人已接替监视工作。 小田和老胡则窝在人堆中,目光直盯着宝箱,还好毫无动静。 然而受此怪事,两人已自一夜未能成眠。 五更天甚快过去,东方已吐白。 昏迷守卫一一醒来,就连中毒甚多的袁庆,此时亦幽幽醒神。 他自觉不妥,怎会睡得如此之沉? 昨夜,似乎见及一名女子飘飞而来,然后就不省人事,这实在奇特。 他登时人立而起,瞪着珠宝箱,仍定在当场,根本未被动过模样。 他仍不放心,大步走近,仔细探查,小被功夫果然了得,恢复得无隙可寻。 袁庆瞧及铁链所结环扣均匀,该是无人动过模样,始较安心。 他立即喝向众人:“昨晚可有状况?” 跟班虽觉沉睡过头,但为自保,个个连声回答一切如旧,并无异样。 就连小田、老胡两人亦自睁眼说瞎话,表示一切无事。 袁庆这才放心,要他们盥洗、收拾后,准备赶路。 跟班立即行动,然而在窃窃私语下,犹自不少人谈及月儿公主现身一事。 尤其后来前去接哨的四名武士,分明已到岗哨位置,怎会突然又睡回原位? 那丢了迷魂药的守卫更加笃定有人动手脚,可是身怀迷药,总是不光明磊落,自不敢说。 直问着小田:“你昨晚没唤我们过去?你明明说要拉肚子?”直觉迷药似乎是小田偷去。 小田岂肯承认一切,何况他根本不知。 便冷斥回来:“你做梦不成!我和老胡守得好好的,干嘛拉肚子?你是不是心怀不轨?” 老胡立即附和小田说法,倒把那家伙给压得无话可说,兀自以为中了邪,开始怔忡不安。 追问兄弟,多多少少说及有女幽魂现身一事,害得众人心神大乱,急急想离开这不干净的地方。 有的连早餐都未吃,尽把水壶装满后,已迎着袁庆,趁早引队出发去了。 袁庆特别敲敲檀木箱,觉得份量够重,倒是放心下来,领着大队,开始行回大漠尘沙之中。 开行之际,个个仍议论纷纷,不知昨夜是人是鬼? 然而沙漠难行,尤其丽日渐升,已成烈阳普晒之后众人开始闭口,只数着步伐,希望早日抵达地头。 不知不觉中,时光渐逝,黄昏又临。 ------------ 第十六章 灵猫戏鼠 “等等!” 札鲁察眼看收拾不了,只好退让,道:“好,本王答应你。” 上官大吉闻言,登时转怒为笑:“难得大王识货,在下特别乐意卖给您。” 如此快速转变,札鲁察为之一愣,但觉这家伙亦非好惹角色。 他老谋深算,不露声色,一副欣赏笑容:“公子不但胆识足,谈生意更是高明,本王实在欣赏,来,本王敬你一杯!” 酒杯一举,上官大吉自是奉陪,双方畅饮一大杯,前嫌尽释。 札鲁察道:“不知公子何时交货?” 上官大吉道:“等大王备妥元宝之后。” “库房多的是,你随时可来取。” “那……明天正午,我自来。” “恭迎大驾。” “好说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,不能耍花招。” 札鲁察笑道:“你看本王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吗?” 上官大吉暗道:“就是!”装出一脸信任:“大王一言九鼎,生意已成,在下这就去取货。” 放下酒杯,拜礼过后,班鲁察亲自送行至宫门口,可谓赏了个大礼。 上官大吉并未感激,他自知对方只不过想顺便派人跟踪而已。 于是他故意绕到村落,然后利用地形穿进穿出,逮着机会,狠狠地给了四名跟踪者一个大耳光,这才扬长而去。 四名跟踪者被甩耳光后,已自晕头转向,待醒神过来,哪还记得对方逝去方向,已经无法再跟踪,只好闷着头返宫,准备挨骂吧! 至于上官大吉甩脱四人之后,一路潜向西北郊区,约定在此会合的飘雨、小被已迎过来。 三人找了一间破屋落脚。 飘雨迫不及待问道:“谈成了?” “成了!” 上官大吉猛伸手指,得意说道:“足足百万两也!” 小被笑道:“生平第一次发财吧?” 飘雨呵呵笑道:“别得意,到手了才算数,足足十车,看你怎么搬?” “雇车啊!” “想得容易!这里全是地瓜酋长手下,谁会雇你车马?” “呃……” 上官大吉一张脸顿时僵住:“对啊!没车马,空有金子也搬不走啊!札鲁察这老狐狸,他明明是想吃我!” 小被道:“既然如此,你就要他送你十匹车、马,不就得了。” “他岂会答应?” “只要宝石不给他,他什么都会答应!” “呃!这倒也是!”上官大吉顿有所悟,干笑拍拍小被肩头:“有你的,丐帮少帮主” 小被笑道:“马屁拍错人啦,这是飘雨想出来的!一切,她都有计划,你问问她便知!” “真地?” 上官大吉已自一副奉承模样,转瞧飘雨,拱手笑道:“美姑娘,你不但人美,智慧更是绝顶,小的佩服之至,请受小的一拜!” 他当真虔诚拜礼。 飘雨斥笑:“真是马屁精,几天不见,舌都能翻莲花!将来不知多少人被你骗得团团转呢!” “会吗?我是那么认真的佩服你啊!” “少来啦!” 飘雨笑道:“想不想听计划?” “当然想!” 上官大吉敛起笑态:“该如何收拾这老狐狸?” 飘雨道:“首先,你得把交易的地点移往郊区,二十里以上,以免对方耍手段,然后,你必须探出宝库在哪里,咱好找机会多搬些。 至于宝石……我看还得交到札鲁察手中,否则这老狐狸不会那么容易上当,为免宝石有所闪失,小被负责看管,一有机会,立刻下手抢回。” 小被道:“没问题,札鲁察的底子,我清楚得很。” 上官大吉道:“夺得黄金以后呢?要运往哪里?” 飘雨道:“听小被说,东北百里处,有个草原,可暂时把黄金埋在该处,待有机会再挖它出来便是。” 上官大吉颔首:“我懂了,一切遵命。” 随后,三人再谈些细节,已匆匆进食,休息,准备明日交易。 第二天。 正午已临。 上官大吉照样大摇大摆出现王宫前。 札鲁察早已恭迎大驾,且甚快请入贵宾室,招待殷勤。 喝过酒水之后,札鲁察始道:“不知公子可带来宝石?” ------------ 第十七章 搬空宝库 再行二十余里,山势已现,草原硬地跟随而来,上官大吉与飘雨两人遂嘘口气。 于是驱马前往山区隐秘处,找个不易让人发现的地头,挖了洞,将宝箱一一埋入里头,然后退出。 复又在附近溪边洗把汗水,但觉舒爽,这才驱马往回奔行。 空车而行,速度加快一倍,不到三更。 两人,十马车已奔返天王宫外。 小被登时现身,追问为何去那么久。 上官大吉、飘雨说及种种,小被见及飘雨肩伤,自是嗔恨:“可恶的王八蛋!不必客气,直捣王八乌龟穴!” 他很想剁下札鲁察一条大腿。 飘雨急道:“妥当吗?这里有不少重兵。” 小被冷笑:“全是一些酒囊饭袋!我才不怕!” 上官大吉耸肩道:“我也不怕!” 飘雨道:“你们虽不怕,但他若知足你丐帮弟子砸了他,难免日后替丐帮带来麻烦。” “呃……”小被闻而咋舌,“这好像不太好,我办的是私事,若演变成帮中麻烦,倒是不应该。” 上官大吉道:“那就蒙面好了,来个神不知鬼不觉。” 小被登时欣喜:“有道理!看你穿了对方武士装,我也换上一套,也好鱼目混珠,先暗中杀进去再说。” 飘雨道:“那我呢?” 小被道:“你在外头接应,一有信号,赶着马车过来装宝,你觉得如何?” 飘雨自知功力较弱,跟去不一定妥善,遂接受安排,点头道:“那你们小心些,我且等你们消息便是。” 两人直道晓得,于是指示飘雨如何藏身,以及联络信号之后,两人始小心翼翼潜向天王宫那头。 三更天。 银月清照。 天王宫瞧来沉静、庄严。 守卫懒懒散散,似乎并未得知刁霸那队人马已出事。 或而那些散兵已吓破胆,不敢再回此地了吧。 上官大吉、小被潜近后,忽又觉得是来拚命,躲藏已无多大必要。 两人遂探头瞧往四名守卫,小被喃喃选着守卫衣服:“我较适合第几件?……” 上官大吉帮忙选:“第三件如何?” “嗯,不错!” 小被登时现身,向第三名守卫招手:“你,过来!” 如此大胆,倒让守卫吃惊,本以为来了不速之客,可是又见及已现身的上官大吉那身打扮,以为是自家人,守卫口气为之放软:“你们是哪班的,叫什么?” “叫你!” 小被猛招手:“就是你,有事和你谈!” “我又不认得你,有何好谈?”第三名守卫边说,还是莫名往这头行来:“谈什么?请我喝酒不成?” “把衣服脱下来,我就请你喝酒。” “这是什么话!脱我衣服?少开玩笑……” “谁跟你开玩笑!” 小被但见对方及近三丈,猝然掠身扑去,那人正待惊叫,小被已自技巧扯开他腰带,他惊叫:“你想干啥?” 话未说完,小被动作更快,唰唰几响,有若剥粽子似的,把对方衣裤给剥了下来。 那人更惊更叫:“你?……” “借用一下!” 小被笑呵呵暗点他穴道,其余三人觉得有异,赶忙出刀欲拦人,小被早有计算,猝见他们冲过来。 三人但见身手太快,直觉不敌,正待传声示警,小被喝着慢来慢来,伸手一扬,暗抓手中细石直射打出,连中三人穴道,定得三人唤声不了,动弹不得。 小被窜掠过去,一一把三人抱持靠于墙边,呵呵笑道:“不急不急,事成之后,请你们喝酒!” 守卫空能张嘴,但呃呃欲吐难言,眼巴巴地瞧着对方嚣张,却无计可施。 上官大吉则把那个剩短裤的卫兵扛回来,笑道:“算你运气特佳,得以光身跟月亮接触,将来前途未可限量。” 将他置于墙角,拿出一锭元宝,放在他脑袋上,复又呵呵笑道:“这是酒钱,请多多包涵。” 卫兵被耍得哭笑不得,然而身躯受制,为了保命,四人已自露出奉承般谢意以免得罪煞星,徒遭不测。 上官大吉看看四张脸孔,并未见及先前引自己入宫那位,有些遗憾,且把那次恩情留在下次回报吧。 小被趁此空挡将卫兵衣服换上,果然大小合身,一把抓起守卫手中刀子,名正言顺冒充起来。 ------------ 第十八章 以宝换美 上官大吉暗伸舌头,随后和小被、飘雨跟在后头,行走于深阔无比之宫殿。 绕过回廊、庭园、雅居,登往一处圆型白塔式楼梯,一旋一旋围升而上,终于抵达顶部。 那圆盘造型,一半筑有雅屋,门窗白纱轻掩,隐现一股高雅气息。 另一半则露天布置琴桌、书桌,以及几张雕琢匠心的椅子,瞧其格局,该是邀月、赏景最佳地方。 三人被带到清一色的白椅子那头。 桃红已拱手通报。 雅居里头传来淡淡笑容表示知道了,声音甫落,忽见雕花门掩推而开,一位穿着白色罗裙,美若天仙女子莲步出来。 她正是月儿公主。 然而如此现身,却让上官大吉、小被、飘雨瞧得两眼发直。 本来月儿公主全是英挺猎装打扮。 此时却装扮成中国古典美人,的确有着不同风味。 尤其那股媚更让人砰然心动。 她倒是耍了一记杨柳春风姿态,然后媚笑道:“怎么样?比起你们中原女子,还可以吧?” 前一句是问上官大吉和小被,后一句则是问向飘雨。飘雨自是被她姿色所迷,连连点头:“中原哪有此绝色佳人?公主太美了。” “哪有……” 月儿公主心中一甜,轻笑道:“比起姐姐,总差了点!” “怎会呢?你的确比我出色多多……” 月儿公主不喜奉承,夸言说一句就够了。 随又耍个姿态,问向上官大吉:“如何?” “呃,不错、不错!” 上官大吉猛点头:“像戏台上的……” 话未说完。 月儿公主笑容一敛,嗔道:“你把我比成唱戏的?” “呃……不是,不是,是……” 月儿公主冷哼一声,甩头就走。 上官大吉顿时紧张,喂了几声想追前解释,却被三个丫鬟怒目挡下,他急得直苦笑。 飘雨瞄他一眼:“什么不好比,比成唱戏的,真是!” 上官大吉笑得更苦:“可是,我真的只看过唱戏的如此穿着,那是我看过最漂亮的女人啊!” 照他潦倒的十余年童年印象,的确把唱戏花旦当成美女,只可惜别人却不这么想。 小被笑道:“干嘛不连那句最漂亮的女人说完,害得公主误会?” 上官大吉苦笑:“我是想说,可是她才听完前半段就溜了,我的后半段还没唱完啊!” 三位丫鬟听及,不禁暗自窃笑。 此时月儿公主已换回平常惯穿的白色猎装,狠狠瞄了上官大吉一眼,始大大方方走出来。 飘雨忙加解释:“方才大吉他并非那意思。” 月儿公主向她嫣然一笑:“没关系,我也只是一时好奇,想穿出来玩玩,反正是大汉种,再怎么穿也淑女不起来,他形容得没错。” 上官大吉仍自责不已:“我不是那意思。” “我也没那么想。” 月儿公主道:“听说你已拿到九星之珠?” 上官大吉最是希望立即转话题,以免尴尬,但闻此言,登时欣喜点头:“正是,就在这里!” 伸手一揪,将结在腰际宝盒抓在手中。 月儿公主见状,不禁动容,依稀可见她那丰满胸脯卜通卜通起伏着:“真是九星之珠?” 期盼已久,但似乎又不敢想。 “当然是!你看看不就明白了。” 上官大吉端向她面前,逼得她呼吸更加急促:“打开,我看看……” “是,公主!” 上官大吉顿显威风似地慢慢将宝盒打开,特别营造气氛想让公主看第一眼,三名丫鬟只能东张西望探其一二。 终于,宝盒已掀开,那绿光闪耀处,直见九颗星星般钻石晶亮得快跳脱出来。 那似乎有生命般的光芒流动着、闪灿着,就像会说话的眼睛,紧紧勾住任何身边流连的痴心客,而让人浑然地、失心地痴醉拜倒的精灵矣。 “好美啊!”月儿公主像见及梦中恋人般赞不绝口,三位丫鬟早就两眼发直,不知魂在何处。 上官大吉对四人反应,感到甚是满意:“看到没?绿光中带着银光闪动,那九颗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,经过千万年才嵌在里头的。” “真的吗?我看清楚些……” ------------ 第十九章 花痴公主 月儿公主见他挣扎,更自兴奋,却作更形夸张撩人,媚笑不断:“冤家!咱来啊……” 上官大吉忽见压他上身疯的女子竟然是月儿公主,吓得他有若被抽鞭似的:“怎会是你?怎会如此?” 月儿公主哪管许多,复又强扑下来,紧紧扭缠不放,任由男人挣扎惊叫,她越觉刺激兴奋。 上官大吉虽对月儿公主有所好感,但突如其来艳辣场面,对他这位从未沾染女色的小处男未免太过激烈,迫得他一时不敢接受,始自如此挣扎。 然而月儿公主的确中邪似的,任他如何挣躲,就是罢不了手,仍自纠缠不放。 眼看两人一挣一缠,东滚西闪,撞得砰砰作响,比起方才干柴烈火般缠绵,已自两种不同风格。 然而再缠下去,上官大吉终于抵挡不住厮磨中那股欲火攻心,主动,纠缠着这位思慕已久的美艳公主。 不知过了多久。 月儿公主忽而醒神过来,满心高兴地说道:“我们结为夫妻了。” 说完,满心高兴地起身,找寻衣衫,开始穿着。 上官大吉对她似乎完成任务举止,颇为诧异,道:“你是把我跟你完成夫妻当任务?” “对呀!” 月儿公主欣笑道:“任务已成,我先走了……” 衣衫穿得差不多,月儿公主含情带笑招招手,旋也似的雀跃而起,直奔退去,眨眼不见。 上官大吉怔怔直叫,可惜唤人不回。 他急忙捡回衣裤穿着,心念却想着难道是娘娘派她来跟自己完婚的?穿着完毕,想追,已不见人踪。 他莫名不解,凭着月儿公主如上高傲性格,怎会诧然间就改变了自己想法? 莫非她早暗恋自己? 上官大吉不禁自抬身份幻想,可是怎么想都不尽合理,兀自解嘲又起,且把问题留到明天,再探个清楚吧! 他想及月儿公主说过,这是她娘幼时闺房,想来父亲秘籍应是藏在这里了。于是调头回去,开始找寻。 他捡拾滚落地面床单,却发现淡淡红痕,不禁对月儿公主感到歉意,一夜风流,已毁了她处女之身,看来往后应对她负起责任了。 他小心翼翼把床单收在一角,然后照着八苦老人指示,把床座移开,准备看看床底。 果然在移开之后,发现居中一块青纹石,刻着不少密密麻麻文字,其细如蚁,不仔细看,还以为是雕花图呢! 他欣喜不已,找来烛台,点上火花,再仔细推敲精读秘籍奥妙。 刚开始,还难以捉摸。 但进入状况之后,顿觉其中浩瀚、奥妙无穷,尤其是太极十八斩幻化成修罗掌法之间,更形得复杂而威力大增。 他当然知道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学会,但死背于心,倒能暂时办到,于是卯足劲强记再强记。 他似乎有着延自名门豪侠后代之绝顶聪明,几乎过目不忘,眨眼间,已背熟泰半之多。 就在他正背得入神之际,忽闻外头脚步传来。 他惊心不已,直觉自家武学,不能外泄,赶忙把背过词句点毁几句重要字眼。 那手指方点落外头已传出声音:“上官公子你可在此?……” 上官大吉闻言,怔愕道:“月仙娘娘?她怎么来了?莫非是为了月儿公主之事而来。”猝然焦切不安,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。 月仙娘娘不请自进,已出现闺房门口,还是那副慈祥脸面,乍见上官大吉,笑容顿现,说道:“你果然在此,可找到了秘籍?” 目光落于他脚下那地板,惊闪带喜。 上官大吉但见娘娘面色祥和,心头宽慰不少,干笑道:“找到了……” “可就在你脚下那块?……” “正是。” “唉呀,藏在我房间如此之久,我竟然未发现?我来瞧瞧……” 月仙娘娘乍喜,移步就来,甚至抛弃尊贵,蹲身下来,仔细详读,频频点头中,忽又见及被毁字眼,当下怔问:“这几字,怎会被毁?” “呃……” 上官大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,他若早知来者是娘娘,自不会贸然毁字,然而错误已造成,若说上自己方才毁的,岂非太不给娘娘面子?是以不敢立即承认。 月仙娘娘忽又想到什么,笑道,“莫非那些字,就是刻在……刻在我背上的几个字?”说完,脸面稍窘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章 真假月仙娘 月仙娘娘甚快掠往东月楼,直登楼顶。 此时三更方过,桃红、李红、梅红三婢女在等不着公主之下,亦不敢睡觉,忽见娘娘到来,纷纷蹲下为礼。 娘娘道:“把该叫的都叫来!” 顺手将上官大吉置于品酒桌上。 三婢女同感惊愕:“公子受伤了?” 娘娘点头:“他有伙伴,叫来便是,他不碍事。” 说完,径自抱着女儿进入闺房。 三婢女知道状况危急,留下李红照顾上官大吉,桃红和梅红分别找向小被以及飘雨,也好有所照应。 小被最早知消息,急忙跟梅红奔往楼阁。 忽见兄弟一身是血,且奄奄一息,大为紧张,赶忙运劲救助,结果及发现他体内自有内劲疗伤,始安心不少。 他问梅红:“到底是谁伤了他?” 梅红直摇头:“是娘娘带回的,我不清楚,娘娘在里头,公主似乎也已受伤。” 小被急道:“伤得如何?” “不清楚,我还没进去……” 小被问不出结果,只好放弃。 心想着他们俩突受重伤,必定遭受强大高手,否则凭大吉身手,岂会被伤成这模样?还好有娘娘搭救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 娘娘身手必定甚高,会是前次受困机关,后来遭她突袭那位?……且找机会问她便是…… 至于那位凶手,会是谁? 他始终未想及大吉是娘娘所伤。 心念一闪。 忽觉飘雨不在,她本是跟踪月儿公主,如今她已出事,那飘雨岂非?…… 他不敢想,登时蹦起,急问:“飘雨在哪?” 梅红道:“桃红已去找她,很快即回来。” “多快?要是回不来怎么办?” 小被越想越不妥,急忙叫梅红照顾上官大吉,径自往楼梯奔去。 然而,他方奔至楼梯口,忽见飘雨匆匆赶回,他虚喘大气,安心不少。 飘雨急道:“大吉受伤了?” 急奔而上,后头跟着桃红。 小被道:“已不碍事,你去了哪儿?” 飘雨急往上官大吉探去,他脸上血迹已被梅红抹去,瞧来不再可怖。 见人呼吸均匀,飘雨始较安心,这才有心情回答小被所问,她道:“去了揽青楼。”瞧瞧小被,转瞧上官大吉,又道:“他怎会受伤?” 小被道:“可能碰上强敌,你可觉得异样?” 飘雨道:“是有不对劲,我去了揽青楼,本是见不着娘娘和公主,后来东溜西钻,无意撞入一间青碧秘室,那里边一扇门本是闭着,我只叫一声,石门突然大开,娘娘现身,还问我是谁? 我觉得奇怪,方才她明明还夸我琴技弹得好,怎生一转眼就不认得?我回答是公主朋友,到这儿找公主。 她说公主怎会来此,我说是她带公主来的,她突然揪住我,斥我说谎,我说一切实情,还说娘娘不会叫公主带大吉到听香水榭? 她乍闻听香水榭,脸色一变,便丢下我,径自追去,谁知……才一刻钟不到,就传出灾情……” 小被纳闷不解:“有这回事?娘娘明明认得你,突然不记得?” “她的确如此反应。” “你认为,大吉跟公主,是谁所伤?” “这……” 飘雨本以为有可能是娘娘本人所伤,因为时间短暂,但想想,亦有可能是有人先伤了两人,娘娘再赶去救人,一时间,也没了主意。 小被亦觉如此问不大好,改个话题:“你觉得,娘娘是不是刚出关?” “好像吧……” 飘雨道:“可是……她的确带走公主啊,否则我怎会跟去?” 小被还未想通关键,忽闻上官大吉呻吟中已幽幽醒来。 两人赶忙凑上去,问长问短。 上官大吉仍脑袋混沌,胸口闷疼,吟痛而语:“这是哪里?……” 飘雨笑道:“公主楼阁……” 话未说完。 上官大吉张开眼睛,迷糊中见及飘雨花容,复闻“公主”两字,直觉把她误会成公主,登时尖中:“别过来!”闪着身子想躲。 他还以为公主仍光着上身要跟他做爱呢! 此动作吓得飘雨惊惶失措,眼看他挣扎欲落桌底,急忙欲扶。 上官大吉更尖叫:“别过来!”吓得飘雨愣诧当场,上官大吉终于滚摔桌底,跌得唉唉痛叫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一章 千年麝魂香 说时迟,那时快。 就在他转身,逼掌刹那,对方劲道已冲至。 叭然一响。 上官大吉被重墙压垮,闷呃一声,蹬蹬倒退七八步,血气又自开始翻腾,不禁暗道这家伙功力果然了得。 冒牌娘娘突然大笑:“以前制住你,现在照样能收拾你!” 猛地欺探过来,就要扣人。 猝见左右两道劲风倒打而至,冒牌娘娘顿觉有异,赶忙撤招,借着巧劲,身形巡旋如陀螺,得以闪过偷袭,天女下凡飘落地面。 左侧已出现小被手持碧绿青竹杖,捉笑道:“舞不必跳得那么漂,假面具倒别忘了拿下!” 冒牌娘娘怒斥:“你敢暗算本娘娘?” 小被道:“娘娘在此!” 伸手指往右侧面目冷森的真正月仙娘娘,他笑道:“你的戏唱完了,可以卸妆啦!” 冒牌娘娘忽见月仙皇后,脸色顿抽,突又生智,怒骂道:“大胆,你敢冒充我么?” 月仙娘娘冷笑:“是你大胆,还是我大胆!” 后头桃红赶来,猛指冒牌娘娘:“她是假的,她头上少了钗头凤,是我昨夜用计骗掉的!” 原来桃红顾虑他日碰头,无法辨别,故而说及“娘娘何时又把钗头风戴上?” 以制造假相,那人果然上当,今日即把钗头凤拿下,如此一来,真假娘娘立即清清楚楚。 她猝然猛杀过来,那掌劲过处,暴出狂涛骇浪之势,奇猛无比,卷劈众人。 小被自知对方突下杀招,志在必得,不敢大意,降龙十八掌法一招飞龙在天,迫打出去。 月仙娘娘更是嗔怒,尽展所学,猝见她人若电光,一边闪幻十数尊人影,双掌猛推,竟自把掌劲化成威猛斩刀式地连斩砍去。 双方相接,砰然一响,冒牌娘娘连连暴退,仍被斩刀式劲气连斩而退,她惊心不已:“太极十八斩?” 话未说完,赶忙掠向听香水榭屋顶,天马行空再掠过树丛、高墙,逃向揽青楼那头。 月仙娘娘怒喝:“哪里走!” 人如电射,急起直追。 小被瞧在眼里,转向上官大吉,啧啧称许道:“你的丈母娘武功可高得很,你将来有福了!” 上官大吉苦笑道:“少说风凉话!追人要紧!” 兀自头疼地掠追过去。 小被紧跟其后,笑道:“我看当时在地牢收拾你我的就是她。那太极十八斩的身手,我记得清清楚楚,没想到她早把你家武学练得如此出神人化,将来不只是你丈母娘,还可当你师娘呢!” 上官大吉弄笑:“你别得意太早!到时我说你才是上官太极之子,保证好受的换你!” 小被道:“放心,她已知我是丐帮弟子,才不会听你胡言。” 上官大吉邪笑:“少自我得意,连娘娘都可闹双胞胎,把你变成我,也不是什么难事!我有绝对把握要他相信你就是我!” 小被闻言,心头一愣,直觉不好玩,赶忙干笑:“说着玩的,别当真,追人要紧!” 他不敢多说,加足脚劲,追向揽青楼。 上官大吉自是笑声不断,跟着追杀过去。 才抵揽青楼不远,忽见冒牌娘娘及真皇后几乎先后脚之差穿窗进入楼阁,大吉和小被却犹豫是否该进入——或而在外面围着,更能收效。 两人终于决定堵在外头。 桃红、李红、梅红三人,以及飘雨亦自举剑追赶过来,见及大吉、小被不动,四人也就散开帮忙围堵。 不闻三个喘息声,忽见二楼左窗射出娘娘,喝着:“看到冒牌货出现没有?” 众人见状道:“可恶!” 正待转头再寻之际,忽见里头撞来偷袭者,迫得她怒喝:“找死!”三数掌硬劈过去,人却利用弹退劲道,飘于空中。 里头那名娘娘更自不退,连破数道劲气,亦自追杀出来,两人落空对掌,砰砰有声,身形却如两朵飘飞风中花絮,飘来闪去,煞是好看。 砰砰砰砰,又是收掌对掌,双方绞成一团,顿时又错开,纷纷落地。 上官大吉见状,喝着:“快帮娘娘!” 身形正待扑人战区,猝又顿住攻势,怔在当场,两眼左右瞧转不停:“哪个是假娘娘?” 小被此时亦发觉不妙,原本少去钗头凤的冒牌货,竟然趁着掠人揽青楼之际,找回钗头凤,并且正经八百戴在头上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二章 大漠狂情 月仙娘娘想到什么?忽又喝道:“那口诀,我到现在都未悟通,你自己看着办!” 上官大吉一喜道:“在下晓得,就此告别!”再拱拜礼,转向小被、飘雨:“你们走不走?” 小被心念一闪,还是觉得时间宝贵,遂拱手道:“在下这就去传令,不便久留。” 月仙娘娘道:“我亦派人四面打探可疑人物,一有动静,立即通知你们。” “多谢娘娘!”小被感激拜礼过后,转向飘雨:“这回是硬仗,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公主如何?” 飘雨自是明理,颔首道:“你去吧,我会打点一切。” 在无后顾之忧下,上官大吉、小被这才告别趁着黑夜离去。 娘娘不肯让两人再钻小洞,遂派桃红送人,三人绕行南月楼那头,发现主管哈震天已领着不少护卫在那头东张西望穷紧张,却不敢越雷池一步。 小被这才知道,为何东月楼和揽青楼极少男守卫,想来是娘娘另有规定,难怪里头杀得难分难解,却不见一兵一卒过来支援,原来呆在这里干蹬眼儿。 他也觉得奇怪,为何至始至终皆未见九鹰王出现?但想想自己本是潜入此宫,若见着酋长,岂非徒增麻烦?想通此事,再也不瞎猜。 上官大吉忽见哈震天,已潇洒打招呼:“嗨,好久不见啦!” 哈震天胡子抽跳:“是你们?你们不是已出宫,怎会?……” 上官大吉笑道:“没办法,一口渴,就想进来喝杯茶,我有急事,下次有空再聊如何?”扬长而去。 哈震天却是一头雾水,里头分明杀得难分难解,到头来,这两家伙竟然落落大方走了出来? 他哪知两人早由冤家打成亲家矣! 轻轻一叹,他只能自嘲说句——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别多。 上官大吉、小被好不容易,风风光光地走出九月宫,行在奔马道上,已是笑声不断。那感觉,似乎已把此宫当作自家别馆似的,爱来就来,爱去就去。 其实,若上官大吉当上驸马爷,或许这一切将成真吧! 两人离开九月宫之后,已是接近四更天。 街道无人,寒风袭袭,夜犬低吠,冷冷清清,夜的感觉,终上心头。 上官大吉皱着眉头表示,如此深夜,此处又上千户人家,如何找人? 小被道:“四处转转再说!” 两人遂溜转街道:“是在找人没错,但找的似乎不是华陀婆婆。” 在转往东街角之际,发现一排老旧矮居传出灯火,里头一老一少正在烤乳酪、大饼。 小被欣喜向前,叫道:“大饼来两块!” “还没开张啊!”清瘦老头道:“过一时辰再来如何?” “饿死啦。” 小被干脆自行抓两片大饼,一片丢给上官大吉,两人吃得津津有味,小被猛点头:“不错,地道的中原口味,好久没吃过这玩意了,挺爽口!” 小店东是个小平头,头上还贴了狗皮膏药,大约十岁左右,两眼溜转有神,他冷道:“好吃是好吃,不过现在买,一个要一两银子,挺贵的!” 小被一愣:“这不是在敲诈吗?” 小店东冷道:“一点也不!若还要站在这里侍侯,总该收点服务费吧!” 小被轻笑:“照你这么做生意,不到几天就肥了!” 小店东稍带得意:“没办法,现在竞争很厉害,不努力怎么行?” 小被道:“在这种地方也有竞争?” 小店东道:“是心灵的竞争。” “你倒是个钱鼠,见钱就咬!”小被笑道:“碰上你的客人,很少不死的吧!” 小店东道:“你很有眼力,所以,还请顺便交出银子如何?” 小被呵呵笑道:“可惜你今天咬我不着!” “会有这种事吗?”小店东道:“谁不知段家酪坊,方圆百里之内,没人敢来白吃!” 小被道:“那你的后台很硬了?” “我爹一向不大愿意吓着客人的。”小店东耸肩直笑,倒也威风。 那老店东瞄了小被、上官大吉一眼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又算了,继续工作,且让儿子嚣张去吧! 小店东意犹未尽:“而且,我们后台的确很硬!” “怎么?是九月宫的?” “比那更厉害!” ------------ 第二十三章 千里追踪 上官大吉耍了威风,自是志得意满,道:“走!” 他和小被两人两马猝奔而退,直往东北街道奔去。 那领头骑士气得七窍生烟,哪顾得落马之疼,扬声大喝:“快追!必要时,照样宰人!” 还好这些人亦是精选骑士,落马之后,仍能从容上马,稍一整顿,已调头猛追。 双方一前一后,相隔不及百丈,奔掠于街道之间,果然惊天动地,草木皆兵。 至于百姓对曾经给他们好处的妙手神猫,倒觉得倍感亲切,但见黑白双马不但骑术好,雄姿更健,有人忍不住拍手叫好,上官大吉、小被总会点头说道:“请多多捧场。”随后威风掠身而过。 一行数十人甚快穿出城镇,直往沙漠掠去。 那领头骑士但见沙漠到来,以为到了自家地头,冷笑地要众人扩散开来追捕,然而却是越追越远,根本逮人不着,不禁气得哇哇叫,却仍莫可奈何。 上官大吉要打杀一阵,但觉对方全是庸手,应付起来不过瘾,遂道:“我看,收拾他们再上路!” 小被二话不说,点头叫好。 两人登时朝深远沙漠奔去,待对方追了许久之后,两人突然折返回来,哼笑地举枪冲杀骑士。 上官大吉喝道:“看天下第一神枪!” 小被道:“看我的妙手神枪!” 两人各显花招,冲杀于疲于奔命骑士之间。 尤其是上官大吉第一枪刺来,竟是那骑士头领,他根本毫无抵抗能力,眼睛一花,那枪头已撞向胸口,吓得他尖声厉叫,那要命的猪嚎正是惧于生命已失之挣扎,端地是肝胆欲裂。 上官大吉更将他刺挑空中,猛砸另一名骑士,两人尖叫,倒摔落马。 那头领以为长枪穿心,猛抓胸口,却发现并无鲜血冒出,怔诧中方知对方是用木柄那头,根本未使尖利之枪,他狂喜大叫,正欲欢呼得救,乱马突然撞来,唉呀一声,又被砸倒,旧创新伤绞一处,痛得他当场晕倒。 上官大吉和小被则用长枪头,奇快无比打得骑士们纷纷摔身落马,抱胸叫疼。 两人却大呼过瘾。 一阵厮杀下来,敌军再也无人上马,两人这才喝着马匹,一追一赶,迫得马群乖乖听话,被押着狂奔而去。 那群骑士但见马匹被压走,个个脸色顿变,如若走路回去,恐得一天一夜,而且尚无饮水可用,说有多惨即有多惨。 然而,任由他们叫唤,马匹仍自不回。 这个灾难似躲不掉,有些人反而回过头想想,方才未被穿心而亡已是侥幸,吃点苦算什么呢? 自我安慰之下,他们终也好过些。然而再瞧瞧无尽远路,一阵阵叹息声又自不绝于耳。 上官大吉整出此招,的确叫人哭笑不得。 “想来就过瘾!”上官大吉笑道:“等他们回到地头,恐怕只会叫大蛮王,奶奶,给我水喝啦!” 小被笑道:“那可说不定,说不定大蛮王已被我们摆平,他们要自行挤羊奶喝呢!” 两人越想,笑声越狂。 狂笑中,两人策赶数十骑,一路奔往大蛮王那蒙古包营区。 一个时辰未到,营区已现。 两人未停蹄,大马金枪,威风凛凛飞奔冲来。 小被忽而兴起:“踏扁他们如何?” 上官大吉笑道:“正有此意,就来个飞马阵吧!” 他登时再喝马狂奔,那已若飞马阵般气势,足能撼山拔地,万马千军之势卷涌过来,大蛮王营区守卫已发现状况。 有人惊叫:“不好,有敌军?” 有人说道:“不是吧?那面旗是我们的飞豹。”他瞧及上官大吉故意挑在长枪上的图腾,以为是自家人:“那马匹也都跟咱家的一样!” “可是怎没人?呃,只有两人?” “可能回来讨救兵,他们难道已遭不测?” “要不要通知大王?” “等他们两人回来报告再说,近了,差不了几分钟!” “那两人是谁?……” “不清楚,太快了……” “是谁?……衣服不大像……” “那匹马好快啊!是全白的!真快!” “咱阵营有那种马吗?” “好像没有……” 守卫忽而觉得不对劲:“他们……他们好像不停?……” ------------ 第二十四章 变态佳人 不久,黄昏已临,自是最佳时机,两人趁机猛赶路,直到三更,已经赶了数十里之遥,始找地方休息。 华陀婆婆仍不吭声,默默进食,默默喝水,默默伏睡,像骆驼似的,一心只想赶快走过可怕沙漠。 上官大吉亦不多话,他自知有伤在身,一有机会,立即打坐养伤,幸好八苦老人那粒续命金九让他受益匪浅,伤势复原得总比别人快些。 睡至五更天,忽闻马蹄声奔来。 华陀婆婆暗喜莫非另有救兵? 上官大吉本是紧张,但闻马啸,原是银魂赶来,心下大喜,终可少去不少苦头。 眨眼间,一道白光闪至,果然是银魂宝马。 上官大吉欣喜拍它背腿,互诉衷情之后,始把华陀婆婆架上去,自己再掠身上马,轻轻策催,银魂飞奔而去。 那行云流水般快速奔驰终让华陀婆婆大开眼界。每以为轻功能胜马奔,那也只是短暂时刻,若长途跋涉,非宝马第一不可。 她后悔那么多年未曾骑过骏马! 不久,天色渐亮,太阳升起,大地渐热。 飞马奔驰百里之后,已全身是汗,上官大吉不忍,决定再改为步行,直到傍晚,再上马背。 银魂自知主人心意,来个放蹄狂奔,那才叫速度,就像电光般,大截大截把路往后抛,那感觉,才能体会何者叫日行千里! 终于,在次日清晨,穿出可怕沙漠,一眼望去,青山叠翠,凉风徐徐,就连华陀婆婆都有了再世为人之感觉。 银魂似知何处有溪水,转奔山脚,忽见清溪蜿蜒流过,两人一马登时抢入溪中,泼着大把清水,哈哈大笑。 “好啊!生平第一次觉得清水这么可爱!” 上官大吉干脆跳入较深处,洗澡兼游泳,过瘾一番。 至于银魂,则在消热后,找向山岗吃草去了。 而那华陀婆婆则东溜西溜,似在张望地形,又似在找寻什么。 上官大吉忽然竟识到恶婆娘有逃逸能力,再也不敢陶醉水中,赶忙穿妥衣裤、鞋子,奔掠草原,唉呀,当真见不着恶婆娘。 “可恶!敢逃走?” 他大喝一声,四下追窜,猝而在一松林逮着将藏人草丛的恶婆娘,他已邪笑:“再藏啊!还不给我出来!”准备扑过去抓人。 华陀婆婆的确想逃,没想到碰上这鬼精灵而功败垂成,她冷喝:“谁想逃!难道你叫我不吃不拉!” 上官大吉闻言,登时煞住脚步,赶忙倒退掠去,一脸恶相:“早说嘛!害人家倒胃口!”逃得远远。 华陀婆婆冷哼,不再作答故意蘑菇一阵,始走出来,她冷道:“天狼山就在附近,我也分不清,不过到了傍晚狼嗥声特别响亮,你很容易可以分辩出来。我任务已完成,可以放我走了吧!” 上官大吉笑道:“哪能这么容易!除非冷醉陶洞穴在眼前,否则你只好乖乖合作!” 华陀婆婆冷哼一声,不再说话,径自找路,往山区行去。 上官大吉惊道:“你想去哪?” “你不是说要上天狼山?我带你去!”华陀婆婆走得更快。 上官大吉心下一喜:“这才像话!”跟了过去,有空便啸来银魂,要它四处溜达,不必跟的那么紧。 银魂会意,轻嘶一声,自动掠去。 上官大吉仍自小心翼翼押着华陀婆婆翻山越岭,找向那仇深似海的冷醉陶。 那华陀婆婆倒似有意为难,专找杂草丛生,险崖峭壁攀行,亏他双手绑着照样乐此不疲。 上官大吉瞧得不是滋味,已喝道:“好好路径你不走,这样东攀西爬,你想整死我是不是?” 华陀婆婆冷道:“你懂什么?” 上官大吉道:“我懂一条路可以直达,不必拐弯抹角!” “你看到我手上这些是什么?”华陀婆婆晃着手中抓着的不少奇茎怪叶。 “你这是……” “在采药!” 华陀婆婆冷道:“空着灵药不采,你莫非有病!” “你才有病!”上官大吉哭笑不得:“我要你赶路,你却给我采起药草?要不要唱支采草歌?” 华陀婆婆不理,冷道:“灵药当前,我非采不可!”张嘴,狠狠咬向草药,大有啃食上官大吉身上肉之意。 上官大吉瞧在眼里,闷在心里,这老太婆倒是耍起个性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五章 美人救英雄 上官大吉遭此惊变,吓得猛挣扎,急叫:“你敢,不要乱来。” 两人却仍乱来,抓得更急。 猝见刷然一响,大片胸衣被撕起,两女更是尖叫:“好帅啊,好结实胸膛。”动作更急了! “你们敢非礼我?” “非礼又如何?我们还想吃了你呢!哈哈……” 两女更是疯狂欲收拾男人,吓得上官大吉尖声再叫,甚至救命两字都已叫出,那两女却仍不止。 就在情急之际。 猝闻外头一声冷喝: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 不知何时,冷醉陶已现身,他冷目而立,一副责训模样。 冷翠儿、真儿闻言,猝见父亲,啊地一声尖叫,丢下上官大吉,闪立一旁,窘脸直叫没什么没什么。 冷真儿心念一闪,急道:“我们在逼供,要他交出秘籍!” 冷醉陶斥道:“胡来!我有交代你们如此作么。这是什么逼供?简直胡闹?” 冷翠儿、真儿闻言,脑袋已沉,两人却偷偷瞄眼,暗自窃笑。 “还不快退下!” “是!” 冷翠儿、真儿不敢抗命,带着窃笑,瞄了上官大吉一眼,低头离去。 上官大吉暗嘘口气,这对娘们真的心黑手辣,见男人即摧残,实是让人无法抵挡。 冷醉陶立即迎步上来,面对衣衫不整的上官大吉,急忙拱手道:“小女任性,冒犯之处,还请见谅,少侠衣裂,在下即刻会叫人送件新衣来。” 上官大吉勉强坐起,整理已是烂旧不堪的外衣,实在难以再蔽体,他却不买帐:“不必啦,这件,挺适合我的风格!” 冷醉陶道:“来者是客,少侠不必客气便是。” “把我铐在这里,就是待客之道?”上官大吉冷声道。 “呃……”冷醉陶淡声笑道:“虽然有所失礼,但少侠得罪江湖不少人,他们全想取你性命,何况天狼山野狼特多,老夫怕您冲动闯出去,那就不好,是以暂时留你在此。不过,只要几天,你伤好了之后,必定替你松铐便是,少侠请放心。” 上官大吉道:“这么说,三天之后你会放我走了?” “正是。” “那我就等三天吧!” 上官大吉说完,盘腿坐下,闭目养神,不再理会冷醉陶。 此举倒使冷醉陶不习惯:“少侠……”欲言又止。 “还有事吗?”上官大吉道:“我在养伤,你请回吧,三天后再来放人。” “老夫想……”冷醉陶想探些有关口诀之事。 “想放开我了?” “不……”纵使不妥,冷醉陶还是决定说出来,“听说少侠已得了八苦修罗掌秘籍,可有此事?” “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。”上官大吉冷目翻来,捉笑道:“其实,你不必找什么借口治伤,什么三天后再放人,全是一些狗屁话,你抓我来,目的就是准备逼出武功口诀,我不说,你必用酷刑对不对?” 冷醉陶急道:“少侠误会了,老夫是以诚相待,才会说出这番话让你知道,毕竟八苦修罗掌乃天下绝学,练武之人,莫不想一窥其奥妙,老夫亦是武林中人,当然对此武学期待已久,如若能见着,实是生平愿望,死而无憾,当然,少侠若不肯说,老夫也不敢勉强,毕竟那是老夫个人愿望而已。” 上官大吉道:“听你这么说,我倒是错怪你了?” “正是!”冷醉陶道:“三天后一定放人。” “要是没有放呢?” “老夫以性命担保。” 上官大吉瞧他说得这么中肯,几乎叫人相信他,可是,想及他曾经灭杀飞马门上下,一切印象又自完全破坏。冷哼几声,还是露出不信眼神。 冷醉陶轻轻一叹:“其实,我们之间另有误会,只是……你可愿听我解释?” 上官大吉暗道:“且看看你能耍出什么名堂?”冷声道:“我们又有什么误会?” “少侠真是飞马门弟子?” 上官大吉暗道:“终于说到正题了。”他想,此事已公开甚久,隐瞒似乎已是多余,冷道:“是又如何?” 冷醉陶轻叹道:“那小侠必定知道狂飙道长灭我陶尽门一事?狂飙道长本就是飞马门弟子。” 上官大吉道:“我不知道他灭陶尽门,我也是事后才知道,他就是飞马门弟子。” ------------ 第二十六章 情到浓时情转薄 冷翠儿仍往前狂奔,满脑子想甩脱父亲心念。她哪知已渐渐走入了天狼山最险处——天狼谷。 那里狼群简直比蚂蚁还多,猝然一群三数十只如人身般大野狼,奋不顾身扑杀过来,只见无数颗碧青珠如鬼火般森森乱转,那哮嚎处,血白兽牙如勾,尖利毒爪更比尖刀,排山倒海地,贪婪而奋不顾身地杀过来。 莫说是女人之身的冷翠儿,就连堂堂男子上官大吉见及此景,照样心毛胆寒,那和恶魔搏斗感觉,紧缠两人心头不放。 冷翠儿却拼出勇气,喝地一声,利剑猛砍三数只恶狼,剑光过处,登时传来嚎叫,两死三伤,倒地滚转。 其他伙伴立刻冲去,将自家兄弟撕裂吞噬,分不到肉者,照样欺扑冷翠儿和上官大吉二人。 那来势不只一只,而是大群,两人吓得面无血色,极力顽抗,眼看利剑过处,纵有成果,然而狼群实在太多,一个不防,唉呀一声,冷翠儿左肩被利爪抓出血痕,剑势为之大乱,登时又唉呀数声。 不但是她,就连上官大吉亦被抓伤,他强忍痛楚,想劈掌,可惜又因力道不足,根本劈不死。 这一缠斗,又闻唉唉数声,两人几乎连中十数爪,痛得他俩直咬牙。 上官大吉急道:“放开我,咱拼拼看。” “没得拼,你根本没有武功。” “可是你护着我,根本使不上劲。” “我会撑着,唉呀!”冷翠儿又吃一爪。 上官大吉惊叫:“快躲!” “躲哪?无路可去。” “快上树。” “树?对啊。” 冷翠儿恍然顿悟,赶忙一剑劈死两恶狼,逮到机会,猛掠空而起,往左侧一株百年古松射去,可惜古松太远,足足有五十丈远,她又背着上官大吉,根本掠之不到。 眼看着就要落下,群狼尖吼,张牙舞爪欲扑上来,冷翠儿情急生智,利剑往下砍点过去,再杀三只,猛又松开托住上官大吉那只手,一掌击退七八只饿狼,使得身形足以安然落地,再借力弹起,直冲古松。 而上官大吉自始至终猛扣着冷翠儿肩背,得以未掉落狼群,否则当真立即成了塞牙填缝肉碎矣。 一连双纵跳,终于背着上官大吉掠往古松上头,两人这才嘘喘大气,冷汗直流,简直有了再世为人感觉。 转头往下瞧去,狼群不断嘶吼欲往上冲,可惜它们天生不会爬树,否则早就冲上去吞噬猎物了。 上官大吉见恶狼不只一小群,而是偌大一群,那几乎充斥百丈方圆开外,没上千只,也有数百只之多。 它们獠牙嘶吼,不断转行欲扑,直叫人打从心头冒寒意。 上官大吉终于见识难得一见的恶狼威力,此时的他就像落身海中的沙鱼堆中,几乎只有任宰割命运。 还好,有这棵树落脚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 冷翠儿为了爱情,胆子倒是大了许多,她只关心爱人,急问:“你伤得如何?” 上官大吉干笑:“还好,七八道吧。”皆在背、腿,还有一道在臀部,倒不好意思说。 还好,抓得不深,仍能挨过去。 冷翠儿急切抓出金创药,道:“狼爪大都有毒,快敷上解药。” 不等上官大吉回答,径自替他敷药。 此举,瞧得上官大吉颇为内疚,自己一直在利用她,她却如此死心塌地对自己,于心有愧啊。 他道:“你也敷,我帮你。” 抢过金创药,立即替冷翠儿检视伤处,还好,除了左大腿那道爪痕较深之外,其他伤口并不严重。 上官大吉小心翼翼为她敷药,冷翠儿感到一阵甜蜜,那种受关怀感觉,直叫她痴醉万分,若非身在孤枝,不能乱动,否则她早倚入爱人的胸怀,享受甜蜜温馨。 好不容易,把伤口敷完,清凉上身,两人心绪始较松慰些。 上官大吉感激道:“多谢救命之恩。” 冷翠儿媚笑道:“你我还分什么彼此?谁叫我对你一见钟情,深陷不能自拔呢!”终又倚靠在上官大吉胸脯,笑声更甜。 上官大吉再也不忍推开,轻轻一叹,欲言又止。 他往下一瞧,恶狼追杀不着,已静下来游走,可是冷利目光仍不断往上瞧,看来一有动静,它们必定扑杀。 上官大吉有意把话题引到恶狼身上,以避开尴尬感情世界——其实此时亦以收拾或躲开恶狼为最重要之事。 ------------ 第二十七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 澡堂乃在后院隐密处之一天然温泉,上官大吉洗来甚是舒服。 但他惦记冷翠儿,无心泡久,只将一些污血、脏泥洗净,随即起身,穿妥冷真儿为他预备的素青衣衫,竟然十分合身。 虽然另有一瓶金创药,他却不敢使用,免得误中毒药。 正穿妥欲离去之际,门外已有人敲门细声急道:“小竟……” 上官大吉闻言惊心,这“小竟”之名,自从自己改回正名之后已甚少用,怎会有人再唤。 “我是珠儿,小竟你在不在?” “珠儿?”上官大吉恍然,心下一喜,赶忙推门:“找我有事?” 果真见及纯真漂亮,身着淡粉罗裙的冷珠儿,她东张西望,一脸紧张,但见上官大吉,欣喜急道:“你快跟我来。” 等不及,她已拉着上官大吉往小巷钻去。 上官大吉虽然惊讶,但他甚知珠儿心地善良,必定不会害自己,也就坦然跟她前去。 三转二绕,珠儿已拉他躲进一间隐密雅屋。照上官大吉看来,此屋该是珠儿书房,布置文房四宝之外,另有针绣屏台。 珠儿还是东张西望,才把房门带上,急切又道:“你得赶快离开,我爹将对你不利。” 上官大吉叹笑:“我若走得了,干嘛还待在这里。” 珠儿道:“可是你非走不可,爹志在你武功秘籍,如果你说出来,失去价值之后,他会杀了你的。” 上官大吉道:“你也认为你爹会做出这种事?” 珠儿轻叹:“我本是不相信,但这几天,听了他们的计划,唉……反正你赶快走人便是。” 上官大吉反问:“他们有何计划?” “呃……”珠儿欲言又止。 然而,上官大吉仍自逼问,珠儿看他问不出来,是不会走人,这才说道:“我爹是利用你同情姊姊心里,逼你说出武功口诀。” “这个,我看得出来……” “可是……”珠儿急带道:“反正你走了,姊姊也会没事。” “真会如此?” “本就是……”珠儿欲言又止。 接着又道:“反正你先开溜,一切事情自会迎刃而解。” “可是我武功受制,恐怕逃不出这里……” “你可以先藏在悬崖某处,试着脱逃,就算被逮着,也千万另说出口诀!”珠儿急道:“时间不多,你就听我一次,准没错。” “呃……” 上官大吉瞧她说得如此真真切切,虽然她仍有难言之隐,但她的确是为自己着想,始敢冒此危险前来。 既然如此,就躲他一下也好,纵使被抓,大不了回到目前这情景便是了。 于是,他终于点头:“我走,可是有关你姊姊……” “她没事!”珠儿欣喜道:“事不宜迟,你从窗口溜出去,先躲居悬崖下边,当然,别靠近我住处,他们迟早会搜过来的。” 说着,从桌底下抓出床单撕编而成的绳索,交给他:“我能帮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,你小心了。” 上官大吉自知时间紧迫,当下接过绳索,道声谢了,立即爬窗而出。 悬崖已在望,但他考虑珠儿所言,遂往他处移去,想找个好地点藏身,然而庄院已传出似乎是冷真儿急叫声,大概发现人已走失。 上官大吉无法多作选择,往崖下探去,找一处长有横枝及草丛处,先将绳索套在凸崖处,小心翼翼攀往下头,落身横枝上之后,再把绳索抖落下来。 随又把绳头套于横枝暗处,再攀往下边,藏于草丛里头,本是暂且可以安身,他忽又发现下侧有个小凹口,大概可能藏身,当下摆荡身形,晃了过去,终于能落身凹口。 他心头稍安,赶忙抖落绳索,藏于凹洞内侧,自己也盘坐下来,准备熬过这阵风险,待武功恢复之后,再找机会脱身不迟。 对于自家内功心法,突破冷醉陶禁制,他甚有信心。 盘坐中,不时闻得山庄那头传来声音。 “怎么会呢!才洗个澡,人就不见了?”是冷醉陶的声音:“你确定他曾在此洗澡,没有误!” 冷真儿道:“我亲自送他来,我只不过是去吩咐厨子弄些吃的,也好照爹交代安抚他,谁知一返回,他就不见了。” 冷醉陶转问项尚飞、华陀婆婆,还有各护院武师:“你们也没有看到他走脱?亦或发现有人接近他?” ------------ 第二十八章 三爬狗洞 小被听完了上官大吉的叙述后,不禁猛咋舌。 “那群饿狼这么厉害?” 上官大吉道:“还好你没找上地头,否则你骑的是一只狼回来,那匹马准连骨头都不见了。” 小被怵心道:“难怪冷醉陶拿此山当屏障,咱下次要攻,恐怕得先放火烧山,先逼走狼群才行。” 上官大吉道:“逼走了,岂非危害其他地区?说不定还下山抢食小孩呢!我看,得准备千军万箭,一一射杀,才能永绝后患。” 小被点头:“看来只好如此了。”又问道:“你当真把武功口诀全说出来!” 上官大吉苦笑道:“不说出不行啦,那冷翠儿苦肉计、献身计,耍得我团团转,一不小心,就说了,我不告诉冷醉陶,他照样可从女儿身上知道的。” 小被黠声一笑:“她自动献身,你非礼她了?” “哪有!” 上官大吉窘热着脸,道:“她精得很,先派人把我揍一顿,才跟我谈情说爱,顶多也只露个胸脯而已,何况我还锁上了铁链,哪有心情非礼人家,我看是我被她非礼了。” 小被哈哈笑道:“她倒是现代的豪放女,竟然那么大胆的牺牲色相,你倒是艳福不浅啊!” “什么艳福,我看送你算了。”上官大吉苦笑道:“下次我跟她说你想尝试,她大概会对你特别照顾。” “到时再说吧!”小被笑声不断,又问:“你留给冷醉陶的口诀是什么?” 上官大吉颇为得意道:“白日依山尽,黄河人海流,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;每句足足可想上三年,四句十二年,准让他想得头昏眼花,发丝发白。” 小被笑道:“亏你能想出这名堂,却不知他是否会上当?” “至少一点点吧!”上官大吉道:“到时,我已远走高飞了,他能奈我何?” 小被道:“他可是你的仇人,你甘心就这样躲他一辈子?” “哪有这回事!”上官大吉道:“我只想找地方,认认真真研究那口诀奥妙,希望赶在老贼前头练成伟大神功,自然能够收拾他。” 小被道:“恐怕不容易,月仙娘娘研究十数年都还未悟通,你行吗?” “当然不行,不过有你帮忙,一定行。” “我?” “对啊!”上官大吉贼笑道:“据我观察,你也是贼头贼脑一个,有你加入,自然突破最高境界,我等着收成果。” 小被苦笑道:“倒是被你计算进去了,我看,连飘雨也一并算上,如此妙手神猫方能大展神威!” “她当然有份,不过,是煮饭的,哈哈,三人组合,完美无比。” 小被笑道:“你不怕她发疯,修理你。” “怕啊,不过,你不说,她怎知我们是叫她来煮饭的。” “你倒是阴险到家啦!” 小被也不便拆穿,以免旁生枝节。 两人为赶时间,不再多聊,立即策马直往九鹰城方向狂奔。 小被已砍掉马背后那树枝,奔行更形快速,大有一掠千里之势。 尘烟滚滚之中,两马有若飞箭射出,飞掠于大漠之间,久久不累不绝。 一天一夜之后。 两人终奔抵九鹰城。 一切似乎没变。 时近黄昏。 两人准备直入九月宫。 于是快马飞纵,直上九月宫前奔马道。 自从小被拿回灵药救醒月儿公主之后,他俩已经成为座上嘉宾,总管哈震天在得到命令之后,已大开宫门迎接。 上官大吉幻想着,月儿公主正在某处窥瞧,因此是威风八面策着银魂雄霸天下似的长驱直人。 那飞马奔处,果真让一干守卫瞧得目不转睛,纵使大部分皆因欣赏银魂神俊风貌,上官大吉自以为是地猛装英雄姿态。 他成功了。 月儿公主的确在暗处偷看。 这位曾经和自己闹过别扭,甚且有肌肤之亲的陌生少年,总让人印象模糊,故而在想追补记忆之下,她终于亲自赶往城门窥瞧。 这一瞧,她愕住了。 尤其那匹银魂,正是她小时候惊鸿一瞥的俊马,当时似乎是上官太极所驾驭,此时竟然活生生幻影重现。 激动之余,她不禁再从宝马幻想上官大吉,虽然他仍嫩了点,但透过幻想,威风已现,芳心不由掀动,直觉上,他已不算太差啦! ------------ 第二十九章 围敌 上官大吉边走,不禁边叹设计此秘道之师父的确鬼斧神工,且魄力极大,竟然把偌大宫庭底下全打通,实非常人所能办到。 几乎转了十几弯,终于抵达一处石梯。 哈震天道:“上头就是东月楼,公主住处。” 上官大吉道:“且探探再说。” 他奔向石梯,推往顶面,石块左移,他始能探出脑袋往四周瞧去,似乎是一楼角地,左右各有盆景,掩饰得相当不错。 正待考虑是否要往上探之际。顶楼已传来冷喝声:“你还不说出你娘躲在哪里。”似乎是华陀婆婆声音。 月儿公主怒斥:“她死了,你们永远别想找到人。” “可恶。”突闻耳光声,华陀婆婆怒笑:“不说,打得你说。” 项尚飞更是淫邪:“你不是喜欢陪男人睡觉吗,今晚就让你舒服。” “呸!”月儿公主吐得他一脸口水。 “贱人。” 项尚飞似要揍人。 上官大吉岂肯让他得逞,突然窜身而出,厉声吼道:“项瘪三,下九流色狼,有胆找我单挑,专找女人,算什么东西。” 上头突然一阵大乱:“是那臭小子。” 接连三数劲风,暴射下来。 上官大吉猛丢一块银子打向门口,整个人往秘道钻去,猛又拖上石门。 小被怕他撞梯发出声音,硬是欺身过去,当肉垫子垫在他下头,大吉撞来,他闷哼一声,还好,终于顶了下来。 他斥道:“你玩命是不是,尚未计划就自动现身叫人?” 上官大吉干笑:“没办法,月儿公主正受辱啊,就像飘雨受辱,我也会挺身而出。” 飘雨感激道:“自该如此,月儿公主一定受不了,得快点救她。” 小被道:“当然要救,可是要计划好啊!” 上官大吉道:“来不及啦!” 但觉数道人影射出大门,他突又推开地板,猛地反冲楼梯,一连十数纵,终于掠挺楼台。 但见月儿公主双手被绑,脸面现红痕,两眼盈泪,一副受尽委屈模样,他于心不忍,马上扑前,拖着月儿手臂,即往回掠。 “你?”月儿公主认出上官大吉,感动之余,泪水已滚下。 上官大吉只能裂嘴一笑,眼看拖人不易,干脆将她挟于腰际,转向三名丫环:“待会再来救你们。” 他顺手一指解去桃红受绑绳索,她已挟着公主直窜而下。 然而还来不及窜回地面,外头已传出喝声:“是调虎离山之计,快退回。” 冷醉陶身形简直快逾闪电撞入。 上官大吉乍见是他,整个人已凉了一半,突然定在半楼高处,斥笑道:“老头子,耍得你还过瘾吧。” “你找死。” 冷醉陶突然往上冲射。 上官大吉竟也厉吼,往下扑杀,眼看双方就快撞上,上官大吉突然把月儿猛往地上丢去,并喝着:“救人啊……”那啊声混着公主尖叫声,简直吓得让人血脉贲张。 小被岂肯再躲,猛然窜出,接住公主。 项尚飞和华陀婆婆已飞纵进来,小被不得不把公主丢给刚刚探出脑袋的飘雨,直喝“接住”,伸手两掌猛轰项尚飞和华陀婆婆,打得两人连退数步。 此时飘雨人也不稳,啊地一声,滚落石梯,幸好哈震天赶来扶人,方让两人平安落地。 项尚飞但见有秘道,登时放弃小被,斜身掠扑。 小被岂能让他得逞,降龙十八掌一招飞龙在天猛切过来,打得他唉唉退逃,然而华陀婆婆趁机也发掌打偏小被,冷笑着就欲扑身窜人秘道。 小被登时尖叫:“还不把门关上。” 飘雨跌疼之后,仍想窜出帮忙,突闻命令,复见有人扑来,顾不得多想,猛把石板扣回,砰然一响,石板猛闭,华陀婆婆撞得身骨生疼。 小被趁此一掌又打得她东倒西歪。 此时上空中,冷醉陶和上官大吉正自对掌,上官大吉有伤在身,根本不是对手,他勉强逼出功力,硬接一掌,砰然乍响之际,却借巧劲,猛往左侧窗口窜身而出。 小被见状,急叫不好,亦自欺扑窗口射出,正巧迎向大吉,伸手欲接,上官大吉硬是了得,身形一挺,安然落地,他苦笑道:“逃啊!” 两人不约而同。见路即钻。 冷醉陶则未料到上官大吉根本只在作糗,一个不察,冲力过高,已破窗口而穿出,他却狠力天生,猛地一掌,打得楼壁碎石烂飞,身形猛窜而出。 ------------ 第三十章 三七二十一 厅中一时又沉静下来。 只闻得那叭叭之声不断传出。 冷醉陶似乎并未放弃,仍在挣扎,而且气势有越来越重之态,轰得众人心神开始紧张,直觉那地牢是否牢靠得万无一失? 小被但闻此声,渐无把握,遂道:“我去看看!”要那总管哈震天一同前往。 丐医忽而叫住他,伸手丢出一瓶药,道:“这是迷药,可能的话,就让他睡个三天三夜!” 小被接过手,欣然一笑:“这下真的万无一失了!”始和哈震天奔往外头。 两人及近龙洗池,但见池底砰砰砰震动,池面涟漪飞溅,竟然激出水花甚高,四周地面亦为之震抖起来。 小被甚是不安,问道:“里头可有秘道可通?” 哈震天道:“有个送东西的小洞,也是唯一通风口,少侠跟我来便是!” 他立即掠往池左那大铜鼎,抱着它往左转去,地面立即裂出秘道,两人鱼贯而入。 秘道和那铁牢相距甚短,才行三十丈,已闻一面厚墙砰砰砰作响,哈震天往一处九鹰图之鹰眼按去。 忽见左上角裂出脑袋大、四方型深洞,砰声更是尖锐,然在秘洞裂开之际,砰声为之断截。 小被探头往里瞧,大约丈余深后,突见一张脸往外瞧,正是满脸凶相的冷醉陶。 他厉吼不已:“你们最好把我放了,否则这烂牢房,迟早会被我破去,到时,全都杀无赦!” “哇!好害怕啊!”小被道:“我正在研究如何放了你,可惜这铁牢没做活门,任谁也打不开,你教教我方法如何?” “你……可恶!” 冷醉陶猝然一掌劈往秘洞,劲风如刀暴冲过来,吓得小被赶忙缩头,几根头发甩摆不定,被切成两断。 劲风过处,笔直打中上头石壁,迫得石碎、屑飞,凹出半尺深洞。 冷醉陶兀自哇哇大叫,连续三掌劈出,不见效果,始收招。 他猛吼:“不要让我出去,否则杀无赦!” 小被又探头冷笑:“你该想想,困在里头,要是得不到食物,三天过后,一只病猫立即现形。” 冷醉陶厉道:“不必三天,我三个时辰就可突围而出。”猝然一掌打得铁壁轰轰震响,铁壁无恙,接连石缝处却裂出痕迹。 照此下去,恐怕那铁箱真会独立于石块之间,还好每片丈余宽,算来够重,不怕他能移位多远。 小被笑道:“你尽量劈,我们尽量从外面罩大铁块,只要你突破一丈厚,我们就罩来两丈厚大铁板,看你行,还是我行。” “你敢!” “试试便知。” 冷醉陶这张脸终于现出一丝惧意,忽然轻轻一叹:“也罢,一切皆是造化,且看命运如何安排了?” 刹然间,他似乎已看破红尘似的。 小被听得此番话,倒也不大习惯:“你该不会又再动什么馊主意吧!” 冷醉陶除了轻叹,不再回话。 小被问了几次,得不到答案,已放弃,道:“其实你没丢命,算是祖上有德啦,否则像你这种人,挂在城墙上,连肉都会被狗吃光,留你住在这里,已是大恩大德,你且好好想想,只要你有意悔改,说不定还有重见天日一天,再见!” 他立即将丐医所赠迷魂粉,轻轻吹进去。 冷醉陶忽闻味道,惊喝:“你想干什么?” 呃地一声,已栽倒,传来哗啦啦水声,敢情里头还渗了水,十足水牢一间。 小被但见迷药得逞,欣然道:“我只不过叫你照三餐昏睡,然后饿你三天五天,我就不信你还有多少力气可以破牢而出?” 说完,两人始扬长而去。 眨眼,两人走出地面,回视池水,已然平静无波,天下似乎太平,两人始返回厅殿。 上官大吉已较舒坦,下了龙椅,迎人便问:“摆平了?” 小被笑道:“有丐医神药,哪还摆不平,他至少得睡个三天三夜不可!” 上官大吉笑道:“总算收拾他了,可惜不能进去把人擒住,否则一劳永逸,再无后顾之忧。” 小被道:“别多心啦,大不了派个人,全天守候看守便是,何况,我们另有人质!”他瞧向冷翠儿、冷真儿意味要如何处置。 上官大吉转向两人,尤其是冷翠儿,心头的确感触万千。 ------------ 第三十一章 顿悟口诀 且说冷醉陶押着上官大吉,小被直往大漠掠去。 一行五人,马不停蹄奔驰着。 虽然冷醉陶故意说及隐密处甚多,然而他最终目的还是准备回天狼山,想借着那些恶狼护守城池,那比什么千军万民还管用。 至于小被和上官大吉已无所谓,毕竟到哪都一样,他俩只想早日复原伤势,也好找机会开溜。 五骑不停赶路。 眼看就欲奔驰百里之遥,忽见左斜方滚滚尘烟掠起,蹄声如万马奔腾,那浩荡大军之势,倒让冷醉陶目光直缩。 冷真儿急道:“会有伏兵?” 冷醉陶道:“最好不是,否则,必斩那首领脑袋。” 当然,他也十分顾虑来者全是高手,自己虽未必不敌,但人手一多,未免落个累死下场。 上官大吉欲暗暗欢呼,不管对方是谁,只要拦上来,多半对自己有利。 他甚至问小被:“你可知道是何路兵马?” 小被道:“一定不是丐帮弟子,他们不来这套。” “会是飞马门?”上官大吉忽见飞骑挂有白马旗帜,突又觉得不对,瘪笑说道:“可能是大蛮王,他们来此作啥?难道还想找我算帐?” 小被笑道:“可能是了,王八好当气难受,你抢了月儿公主,他当然念念不忘。” 上官大吉苦笑:“要是冷醉陶不替我挡,我看我完了。” “见机行事再说!”小被已自盘算接下来会如何应变。 眨眼间,大军已至。 冷醉陶亦认出那领头的高壮汉子,诧声道:“大蛮王?他何时敢跟我过不去?” 大蛮王则已瞧及上官大吉,哈哈狂笑,策马更逼近,吼道:“小子,把九星之珠交出来,否则撕烂你。” 上官大吉反斥:“谁拿你烂东西,自己被大漠贪狼劫走,还怪到我头上。” “大漠贪狼在此!”大蛮王伸手一挥。 一名手下从马鞍扯下一颗人头往前丢,正是獐头鼠目的仇不化。 大蛮王冷笑道:“他说宝石被妙手神猫偷去,你们就是妙手神猫!还不快交出宝石来。” 上官大吉呵呵笑道:“有眼光,大肥猪也能想出名堂?实在不简单,可惜你慢了一步,没看到我身挂手铐脚镣?宝石早就落于我旁边那人身上啦!” 大蛮王一愣:“当真?” 冷真儿不等上官大吉回话,猛敲他脑袋,怒斥:“你敢栽赃。” 上官大吉躲斥道:“不然把我交出去嘛!” “你以为我不敢!” 冷真儿当真想拍马背以逼它奔去。 冷醉陶却喝道:“真儿,不要乱来!” 他转向大蛮王,冷道:“我没什么宝石,你若长眼睛,滚一边去,我没时间跟你瞎耗!” 大蛮王突然哈哈狂笑:“整个大漠,谁不知我大蛮王厉害……”话未说完。 冷醉陶突然电闪而起,身化一道青影,奇快无比冲向大蛮王。 那大肥猪还不及反应,只见两眼一花,冷醉陶双掌猛狠无比轰向他胸口。 任他是金钟罩、铁布衫,哪能抵得了这连硬铁都能劈断的霸劲掌力。 但见他尖声厉叫,整个人有若弹刃倒冲十数丈,冲到一大排士兵,噗然吐得满天血雾,倒栽地面不动。 冷醉陶则借此震力,已自反身飞回马鞍,冷笑道:“谁敢再试,我奉陪。” 喝着翠儿、真儿,立即策马狂奔而去。 上官大吉猛咋舌,偷偷瞧向小被,两人同样表情,同样感受那掌劲威力。 两人实不敢想,要是被印在自己胸口,哪还有命在? 那大蛮王手下先是怔愣当场,随即愣醒。 总管袁庆喝着快治伤。 几人赶忙把大蛮王抬出来,放在平地上,已是奄奄一息,哪还见及昔日狂劲。 总管袁庆但见他已毫无知觉。 既然受伤太重,甚至丧命可能,不禁对于那人掌劲升起莫名惧意,他哪敢再追? 只能叹息下令,把大蛮王架回老巢,能挨过一命算一命吧! 眨眼间,大队人马已走个精光。 冷醉陶则得意自己一掌击退大军,不禁对新武学信心增强许多。 且不断幻想着,这掌劲比起八苦罗掌又如何? 他虽觉得可相抗衡,但,如若悟通那句口诀,他更将是天下无敌。 ------------ 第三十二章 赢得美人归 冷醉陶则全心全意替两人治伤,一劲把内劲运逼过去,功行三周天后,他已额头冒汗,身上白气渐起,他仍不止,再行运功。 渐渐地,日影西斜。 星光更黯。 猝然间,东方已吐白。 此时三人已运行十二周天,只见白气罩得三人不见身形。 那该是登峰造极之神功,方有此迹象。 冷醉陶忽然喝地一声,双手顿收,回掌合十于胸。 但见白气不断从他鼻孔及几处穴道钻入,眨眼完全消失。 他虽汗湿衣襟,却精神奕奕。 敢情他不但替两人治伤,亦利用机会打坐半晌,醒来自是精神不差。 上官大吉、小被两人在得知他撤去劲流,亦自行运行,竟然发现内力已恢复八九成以上,伤势也未再隐隐作疼,当然窃喜不已。 赶忙运功之下,不知该感激还是痛恨冷醉陶。 然而挣扎过后,还是选择痛恨,毕竟这身伤是他所赐予,让他治好,也只不过功过相抵,其他的帐还有得算呢。 两人再运行一周天后,方始收功,立身而起,虽仍铁链缠身,但几乎已不觉得它的存在。 冷醉陶但见两人起身,立即迎身问道:“如何?” 两人同是感激拜礼,直道好多了,至于恢复几成,却不肯说出,以免对方知道虚实。 冷醉陶笑容不断,几乎已把两人当作哥们,当下催着冷翠儿送来早餐。 三人欢欢喜喜吃顿饱之后。 冷醉陶始说道:“我那神功需要迫开穴道,我已自行迫开前半身,但后半身得两位帮忙。” 上官大吉、小被闻言这才恍然,凭这老狐狸会无缘无故替自己恢复功力?原是另有目的。 然而两人但闻迫穴,简直是大好机会,只好来个故意闪失,岂非得来全不费功夫? 两人不露声色,登时大呼乐于帮忙,以报恢复功力之恩。 冷醉陶也不瞎猜,欣笑不断,随又传令找来项尚飞。 他笑道:“打穴不易,恐怕两位功力尚不足够,找他帮忙,胜算较大。” 上官大吉、小被闻言,暗斥老狐狸终究还是老奸巨猾, 然而都已答应,又能如何?且等机会再说。 两人自是笑口大开,欢迎他人加入行列。 不久,项尚飞匆匆赶来,冷醉陶立即告诉他任务,项尚飞得此重任,登时化解临阵脱逃之心结,连连应声表示没问题。 冷醉陶始盘坐下来,说道:“待会我说哪穴,你们就往哪穴刺,由于银针甚软,就由尚飞主握,上官公子和少帮主再传功力到他指掌部位,如此亦能收效。” 上官大吉暗斥老狐狸的确防范周到,连让自己沾身或摸针机会皆无。 反正已是躲不掉,他和小被已点头答应。 项尚飞更以警告眼神瞄了两人一眼,必要时,他会先宰了两人,至于功力足不足,那是其次问题。 两人亦瞄眼过来,暗示必要时,连他一起作掉。 勾心斗角之际,亦都走向冷醉陶背后,准备运功。 冷醉陶不再和蔼温雅,冷目瞄向上官大吉和小被,道:“我已替你们解除禁制,又治愈伤势,你们应无怨言,但此次行动危险万分,为了表示你们诚意,一人伸一条腿过来!我好确定你们不耍花招。” 上官大吉冷道:“门主那么不信任我们?” 冷醉陶道:“这不是信任时刻,而是保命时刻,把腿伸过来。” “好吧!我们本就不诚心,多此一举又何妨!”上官大吉虽暗骂于心,却莫可奈何,只好和小被,各伸一条腿到他侧身。 他伸手握住,心情安定许多,笑道:“请两位原谅,老夫不得不如此。” 上官大吉能说什么?只能昧着良心表示了解门主苦衷。 他恨不得把人捏死,却无能为力,只有走一步算一步。 那脚踝被扣,直觉大腿很容易即会被扭断,两人哪敢再作怪,只能听令行事。 冷醉陶但觉一切就绪,始敢运行真气以冲穴。 不久脱口说出:“至阳穴!” 项尚飞立即运劲把银针刺去。 上官大吉、小被则按住他手掌,硬打掌劲逼去,如此功力暴涨三倍,一时白气渗出,直往穴道钻去。 项尚飞照着冷醉陶指示,抖着银针以扩大穴道口。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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